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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宫湦吩咐了悉人让太宰宫暂代的太宰上卿安置些悉人在这间琼台殿中,褒姒濒死、而廿七身受重伤,琼台殿需要重新置办一番了,这里看来确实太过寒酸与破败,丝毫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是一座宫殿。
廿七被悉人们扶了下去,让医官查探了她身上的伤势,确无大碍之后开了用药。
余下的几位医官随着姬宫湦的近身悉人走到了褒姒的寝宫之内,几人拜谒弯腰,齐声道,“参见大王。”此刻,这几位医官只能说面上表情还算平静,其实内心汹涌,只恨自己当初的目光短浅,若非病情一拖再拖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姬宫湦冷冰冰的说道,“褒娘娘的病治不好,你们几个给她陪葬!”他扔下这话,就从床边站了起来,双手背过去站在窗边,留下了充足的位置给几位医官会诊。
“是,大王。”几个医官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的调子,谁也知道病情若是再拖上十余天,那么便是神农再世,只怕也是没有回天之力了,一切都只看个人的造化。
几位医官时而皱眉、时而板着面孔、时而屏气凝神、时而交谈商议,最终大家尽数跪在了姬宫湦的面前,低声请罪,“请大王恕罪,娘娘病情拖延太久,回天乏术,只怕是……”剩下的命不久矣四个字,医官迟迟不敢说出来,沉默了半天之后,姬宫湦挥了挥手中长袖,“都给寡人滚!”他早已料到事情如此,心中有种无力的仓皇之感。
“是!”几位医官如临大赦,低着头退了出来。
姬宫湦坐在褒姒的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她纤瘦无比,身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上卷翘的睫毛已经不再颤抖,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生命迹象。若非尚有一丝气息,姬宫湦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褒姒的额头滚烫,应该是伤口引发的问题,为今之计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姬宫湦将褒姒微微抱起,解开了她的衣衫,露出了被白布缠绕的肩膀,姬宫湦一层层的将白布揭开,里面是猩红的血肉,因为伤口迟迟无法长好,导致已经有些腐肉生出了,看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
“来人!”姬宫湦大喊道。
“是,大王,”一名女悉从门外走进来,低头拜谒。
“去取些酒来,再找把锋利的匕首。”姬宫湦决定亲自给褒姒动手,至于能不能活下去,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此时此刻了。
“是!”女悉应声道,然后转身出门去了,姬宫湦又叫进来了一位悉人,吩咐他告诉所有的医官,拿出最好的金疮药和内服治疗外伤的药。
悉人得令退出去,姬宫湦又叫进了第三位女悉,吩咐她去太医院取白布,在沸水中煮然后放在太阳下暴晒之后再拿进来。
女悉们依次从琼台殿中进去又退出来,手里端的盘子摆放着药物与其他用具,姬宫湦将已经被鲜血浸润湿透的白布从床上扔了下去,用燃着的蜡烛为匕首消毒,再在白酒中浸润,然后顺着褒姒伤口四周的方向,慢慢的将那些已经腐坏的肉割了下来,他的手不停的颤抖,动作奇慢无比,当年为自己疗伤的时候,姬宫湦都没有如此小心翼翼。
姬宫湦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悉人侍立在一旁递上了一块被水浸润湿的布帕想让他擦擦汗,他却将帕子放在了褒姒的额头,不多时便叫悉人再换一块,褒姒持续发着高烧退不下去,最后姬宫湦叫几位女悉将白布浸润在白酒当中,然后敷在褒姒的额头。
过去了整整一日,天色失去了最后一寸曙光,再到东方射下的第一寸朝阳。
姬宫湦终于将匕首丢在了地上,用手背在自己的额头将汗水都拭擦了去,褒姒的伤口去除了腐肉之后看着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可怖了,至少能看得见其中鲜红的血肉,姬宫湦将金疮药涂抹在她的伤口之上,再缠绕很薄的一层白布只是用来固定金疮药之用,给伤口留下了充分的愈合空间。
姬宫湦转身,吩咐悉人们去煮药。
“大王,”一位悉人上前一步说道,“大王已经忙了一日一夜了,不如去歇息片刻吧?”
“通知所有的大臣,寡人暂不上朝,”姬宫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绝不会离开,“她一日不醒,寡人一日不离开琼台殿。”
“大王,此事只怕是不妥,”悉人出言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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