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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家的门生离开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岁晚台外,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劝酒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通过碧潭上的九曲廊道去往别的月台寻友叙旧,或就在廊道上畅谈,好不热闹。
而岁晚台内却十分沉寂,好似与旁的月台举办的不是同一场宴会。
蓝启仁正襟危坐,表情肃穆,显然不是个能活跃气氛的人。
温若寒一边喝酒,一边冷眼打量着场中他打算刀掉的三人,唇角挑起似有若无的弧度,看起来自信满满。
聂宗主左手攥着刀柄,右手握着酒杯,本打算用酒来消解胸中涌动的火气,没想到越喝心中越是烦闷。
金宗主喝着闷酒,此时此刻无比思念家中的娇妻美妾,深觉姑苏蓝氏举办的清谈会难捱。
江宗主也是个话不多的,只偶尔在金宗主同他说话时笑着回以一句。
这种场合,这种气氛,几位少宗主更是不敢说话,只得闷头苦吃。
玉清和藏色散人却丝毫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时而看向外边的九曲廊道,瞧着旁人的热闹咬着耳朵,无比自在,岁晚台内的年轻人们在心中羡慕她们的松弛。
温若寒晃着酒杯,扫视了一圈岁晚台,倨傲的大笑了起来。
“清谈会数年难得一次,仙门百家借此良机把酒言欢,宴酣之乐甚足,我们也不该不合时宜才是,启仁君,你是东道主,你觉得如何?”
蓝启仁内敛的笑了笑,回道,“温宗主言之有理,但不知温宗主与诸位可有何提议?”
既然温若寒提起了这件事,说明他心中已有打算,金宗主几人便摇了摇头,等他开口说出他的算盘。
果不其然,蓝启仁的话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只听他道,“宴席正酣,只喝酒未免过于无趣,方才我似乎听见金宗主与江宗主闲谈时提起,翁宗主是此次蓝家听学的夫子,既是夫子,想必本领非凡,不如让我来问一问翁宗主的招,为诸位助兴。”
温若寒的话一说出口,金宗主顿觉身子一麻,‘啪’一声,黄金为柄的扇子落在了桌上。
他尴尬的将扇子拿起来,并在心中咒骂:该死的小子!自己想探探翁执安的本事或想教训她,他没有意见,但请别拉他下水!金家与翁执安之间的事前不久才得到缓和,金家才从抱山散人的阴影中走出来,自己找死就去,别害他啊!
玉清还未发表意见,蓝启仁已经皱起了眉头,面上满是不赞同。
“温宗主已经二十有四,向翁宗主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约战,未免显得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在我蓝氏的云深不知处,断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若温宗主觉得无趣,启仁愿领教温宗主的高招。”
聂宗主握刀的手紧了紧,“我聂某人正好心情不畅快,若温宗主觉得无趣,想要寻些趣味,聂某人倒是愿意试一试温宗主的剑。”
温若寒瞧了瞧首席的蓝启仁,又瞧了瞧聂宗主和玉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依你方才所说,我便是与你试招,也是以大欺小,温某怎会做出这等有失身份的事?呵呵,我不过是见气氛沉闷,开个玩笑罢了,诸位何必当真。”
聂宗主甚觉无趣,松开刀柄,又喝起了酒。
蓝启仁松开眉心,点了点头,“是启仁误会温宗主,请温宗主莫要见怪。”
夕阳沉没,万物朦胧,戌时三刻,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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