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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着
郑妈扔掉了纳着的鞋底,跑了过来:“五少爷,不能全种桑树呀,那你们吃什么?”
陆璟没理,只是看着杜阿福。
给无视冷落的郑妈,转向徐惠然,板着脸:“五奶奶,这种事还是问下二爷的好,不然地白糟蹋了不说,还让员外老奶奶生气。”
徐惠然也没理郑妈,对杜阿福说:“要不让蚕姐带你去看看那块田吧,就那么大,也种不了什么。”
“六亩呢。”郑妈嘀咕了声,“五奶奶真是不知道柴米油盐,六亩地种不了什么?六亩地能种很多呢,二爷从不嫌六亩地少。”
陆构当然不会嫌六亩地少,恨不得再从徐惠然这里拿走呢。
“阿福,六亩地能种什么?”陆璟问杜阿福。
杜阿福有些为难地说:“六亩地也可以。可要看地,地和地是不同的。不过,五少爷,六亩地,是有些少了,人家都不用帮工,村东头的刘老根和他老婆两个人就种了三十亩。我还以为你们让我来种多少田呢,原来就这点。”
郑妈脸给呛红了,想要骂,瞥到陆璟的脸色闭了嘴。
徐惠然掩住了嘴,她没想到笨嘴的杜阿福也有嘴厉害的时候。
“去看看地吧。”陆璟前面走。
“你今天不去乡学?”徐惠然也跟了上去。
“我昨天跟先生说了,今天不去。”陆璟宽大的袖子荡了起来,卷住了徐惠然裙摆,一时纠缠在一起。
徐惠然站住,让陆璟的袖子落了下去,再散了开去。
陆璟的余光扫了眼袖子的下摆处,目光又往前看了去。步子迈大了几步,又怕徐惠然跟不上,压住步子,慢慢踱着走。
蚕姐跟到了徐惠然边上,眼睛往郑妈那瞅了眼,又看了眼杜阿福。
杜阿福极快地走到了陆璟后面,只落下半步。他再粗,也知道不能跟陆璟并排走。
杜阿福跟在陆璟后面压着步走,一大步就成了小半步。这样走挺辛苦的。走了一会儿,杜阿福喉咙那动了动,想问陆璟能不能快点走,又忍住。
徐惠然在后面,这么慢慢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又猜不透陆璟的心思,昨晚前面似乎那地是归她,不算在陆璟和她共有。可后来,再加上今天,徐惠然有些吃不准。
徐惠然的步子就加快,不一会儿就超了过去。蚕姐一路小跑才跟上。
她身上的白袄绿裙,因着步子的加快,倒像一朵给荷叶托着的白莲在那随风轻轻摆动。
陆璟倒不急着走,慢慢跟在后面。
走在最后面的杜阿福,眼睛往前张望,不知道陆家五少爷怎么会习惯走在女人后面。乡下素来是男人走前面,妇人走后面的。
再走了会儿,徐惠然有些喘气,慢慢又落了下来,让陆璟和杜阿福超了过去。
“五少爷天天走的,就是那个阿福吃得也多。五奶奶,你何苦跟他们比走路。”蚕姐拿出手帕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徐惠然看了眼蚕姐:“所以咱们有机会就得多走走,不然真要成废物了。”
趁着几年后的混乱离开陆家,她得能走得动路才成。可这样出门来走路的机会对她太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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