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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潮滚烫。
都灌注进了他的身体。
在意识彻底消无之前,僧人那在阴影里晦暗的眼神,沈独依旧没有看清楚。对他而言,这和尚不会说话,像是一本无字天书。
看不透。
读不懂。
五脏六腑的绞痛,在他昏迷沉睡的时候,竟渐渐减弱,像是为什么力量所驱赶,所中和,所击溃……
冲脉中一股暖意涌流。
很快他所有破损的经脉都被这一股暖流所滋润,就连长久以来徘徊在他体内的那一股阴邪之气,也被冲淡了许多。
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佛光里。
平和,中正。
护着他心脉的,是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一种至阳至刚之气,却半点不暴戾,反而带着几分稳重的温和。
这一觉,没有噩梦。
沈独梦见自己走进了一片世外桃源,没有什么虫声和鸟语,清幽寂静,但栽种的不是桃花,而是一树树寒梅。
残雪方消,梅瓣渐落。
暖洋洋的日光照落下来,每一片雪,每一瓣梅,在湛蓝的天幕下,都好似在发光。
他脚步轻轻地从梅林的这头,走到那头,带起的微风,卷起沿路那些坠落的梅瓣,又任由它们随着风悄然溜走。
前面最大的一株梅花树下,似乎站着人。
一身白,与这梅雪一般。
梦里面他停下了脚步,似乎喊了一声。
于是那人转过了身来。
沈独也不知为什么,竟下意识地觉得这一张脸转过来必定是模糊的,可当对方转过来的时候,他才看清那熟悉的眉眼……
“和尚……”
模模糊糊间,他开口喊了一声。
一下就醒了过来。
澄澈的天光,从半开的窗外面照了进来,驱散了他眼底的晦暗,映得那一双眼如净水琉璃一般剔透。
还是竹舍。
只不过应该刚焚过香。
纵使有清风吹散,屋子里依旧弥漫着比往日浓烈一些的白旃檀香息,只轻轻一嗅,便使人心神安定。
一应摆设如旧。
窗外便是碧翠的竹林,那摇曳而挺拔的影子,能透过那半开的窗户看个大略。
沈独微微蹙眉,眨了眨眼,才适应了这过于明亮的光线。翻身坐起时,竟觉身轻如燕,不仅体内所有暗伤尽去,就连破损的经脉都已经完全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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