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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伍待遇、军器与粮草的输送问题、城关防御、番蛮异族…”
韩佑揉了揉眉心。
千头万绪,一团乱麻,连个线头都找不到,越是思考越觉得乱糟糟的。
天子周恪不给他三枚兵符和一包袱圣旨也就罢了,正是因这种莫大的信任与兵符和圣旨代表的权利,如果现在韩佑明知道可以改变一些南关的问题却视若无睹回京复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战死的边关好男儿,也对不起老八。
“走吧。”
韩佑拍了拍王海的大腿,站起身:“去伤兵营看一眼,你们瞒着我也没用,总不能和朝廷那群王八蛋似的将这一切当做一组组冰冷的数字。”
“好。”
王海不再多说什么,扭过头吹了声口哨,就跑出来个时刻准备着的风白。
陆百川和周统已经喝的走不动道了,正在陪着唐澈与任苍麟忆苦思苦。
伤兵营不在城内,在城外,城北,距离怀忠山不远。
韩佑三人上了马,前往伤兵营,也没叫其他府兵。
南关没有什么郎中,都是军中把式,名义上叫做医官,实际上也是军伍,口口相传的野路子。
事实上在古代战场中,战死率居高临下的部分因素都是伤口感染致死,好多身受重伤的军伍,说直白点就是咬着牙挺着,挺过去就活下来,挺不过去也没办法。
韩佑赶到伤兵营的时候,即便心里有所准备也着实震惊不已。
在伤兵营门口蹲着的是个校尉,叫老蔡,四十多岁的消瘦汉子,战时是步勇营的掌旗,下了战场就是祖传老郎中。
见到了传闻中的“韩大少爷”,佝偻着腰的老蔡满面堆笑,如同一个遇了丰年的庄稼汉,黝黑的面庞褶皱丛生。
韩佑顾不得寒暄,问出了大家一直瞒着他的数字,得到答案时,面色灰败。
两千四百一十七人,当这个数字报出来的时候,几名军伍沉默的拉着板车走向了怀忠山,那里,是埋葬忠魂之地。
伤兵营的帐篷都连接在一起,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韩佑咬了咬牙关,快步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帐篷。
帐篷之内血腥味扑鼻,躺着三名军伍,一名轻伤,似是在熟睡,鼾声震天,胸口上贴着药布,应是中箭了,不是致命伤。
另一名军伍毫无声息,呼吸微弱,一看就知是昏迷了,脸色红的吓人,高烧不退,多处伤口,右腿血肉模糊。
里侧的军伍最为严重,声嘶力竭的叫着,整个右腕被斩了下来,原本是连着皮肉,也只是连着皮肉罢了,军中郎中用快刀斩了下来,随即用烧红的烙铁贴在了患处。
满身血迹的郎中笑骂道:“你狗日的运道好,废的是右腕,你他娘的还是个左撇子,日后照样能用刀…”
话都没说完,军伍已是被疼晕了过去。
韩佑倒吸着凉气,光是看着就觉得疼,触目惊心。
“就没有…没有什么麻醉药,麻沸散之类的吗。”
“麻沸散?”老蔡双眼一亮:“您说的是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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