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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博士听到这里眉飞色舞:“这下我可把要惠更斯给坑了!算了,顺便把他招募来当我的助手吧。”他忽然眉头一皱,“要命,今年他才生出来。要给我当助手起码也得再过20年啊。”
“惠更斯是谁?”
“现代钟表的发明人。”钟利时说,“严格的说是钟摆原理的发明人。不过这些发明权我决定归功于本人了。”
马千瞩说:“钟表对我们来说很有用,但是作为贸易品只能算是奢侈品,我看不出大明的老百姓有精确计时的需求。”
“欧洲人应该有比较大的需求,他们航海发达,精确计时对航海家的海中定位非常重要。”
“这么一来,等于是彻底的摧毁了未来的欧洲钟表业。”陆荣沉浸在他的“贸易制敌”理论中。
马千瞩点点头,适宜他继续。
“然后是造船、各种印刷品,都有很大的竞争力。”
李海平说:“嗯,其实我觉得到了一定的时间――比如第一个五年计划过半的时侯,象方便面厂啊,罐头厂啊,米粉厂啊,应该鼓励当地绅商来投资了吧。我们提供廉价技术与机器,他们投资办厂经营销售。我们拥有这些东西做什么?民用工业,只要不是核心的东西就交给私人去搞,他们更懂得怎样经营赚钱,我们只要教给他们现代工业生产组织与企业管理就可以。”
王洛宾说:“这个太遥远。眼下还是搞计划经济合适些――计划经济有利于统一调度人力物力。再说我们正在培养新一代的产业工人,这不是一年二年就能出效果的。你把企业私有化了,资本家的特性是牟利,他才没兴趣来培养什么产业工人。而且临高也不见得有这样能力的绅商。”
于鄂水却连连摇头:“诸位,虽然我们贸易立国的基调不算有问题,但是你们考虑过一个问题没有?”
众人的目光一起扫了过来。
帝都历史学宅男不慌不忙道:“诸位,在你们继续讨论之前,我先得给大家读几段文字――最近看了几本清末外国人在中国见闻的书,感觉封建小农经济的消费习惯与现代商品经济完全是两个位面的事。现摘录几段,泼点冷水:”
“所有的中国主妇都知道怎样最大限度地使用她的布料……一处不能用的,保险用在另一处,一些碎布条也要物尽其用,用来纳鞋底……这些物品始终会尽其所用,最后的下脚料也要和其他布料搭配使用,直到用尽为止。
“……三个轿夫抬着他走了5个小时,行程23英里,然后又走回广州,去吃为他们提供的早饭。吃早饭之前走了46英里,其中一半路程是负重的,而这仅仅是为了节省5分钱。”
“……中国的独轮车大部分推起来嘎嘎作响,这是因为缺少润滑油的缘故……然而那些神经麻木的人认为嘈杂声比油更便宜,宁愿嘎嘎响也不上几滴油。
“一位中国妈妈看见自己的孩子满身尘土,就用一把旧条帚给孩子扫土。一位好奇的外国妇人说道‘你的孩子每天都洗澡吗?’‘每天都洗?’中国妈妈惊怒地回答,‘他生下来之后还从来没洗过呢。’对于一般的中国人来说,肥皂零售商即使打出‘比土还贱’的招牌,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一般不可能买到任何现成的工具,但可以买到一些半成品,然后自己加工、修整。因为自己加工,总比买现成的便宜。所有的人都图便宜,于是就没有现成货了。
“这些描写固然可能有偏颇及夸大其词之处,但至少可以证明小农经济社会的消费观与现代人迥然不同之处。从中可以总结出古代――至少是明清时期――下层劳动人民的普遍消费观:时间、体力、舒适、便利这些都是“免费”的,只要能节约哪怕一个铜板,就可以尽情挥霍这些“免费”的元素。从现在一些老人身上,依然可以看到这种消费习惯的残留……
“我们迄今为止,严格的说还没有真正的涉足大众消费品的生产。由此我们能够得出一个课题:在这个时空走经济路线搞贸易立国的,要如何改造古人的消费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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