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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轻衣想了想,道:“南池人士。”
而她们脚下所站的大地,则正是划入南池第九城。
“姑娘芳……芳龄几许?”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过了。
骆轻衣蹙了蹙眉,却也没有露出不喜之色,淡淡道:“二十有一。”
啪嗒一声,少年书生手里的木牌掉在了地上。
周文深呵斥:“你小子做事毛手毛脚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可少年书生全然未闻耳侧的呵斥声,他满目激动,手足无措喃喃道:“阿姐……你是我阿姐……”
骆轻衣:“……”
牧子忧则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说是回娘家,这下,怕是真的回娘家一趟了。
日光渐沉,夕阳照着她的斗笠帷幔,将帷幔之下那一轮漂亮的轮廓容颜映得模糊了几分。
骆轻衣察觉到了牧子忧的视线,她微微侧首看着她,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帷幔白纱之下传出一声浅浅轻笑。
她摘下覆面的笠帽,隐藏在帷幔之下的容颜被夕阳暖,极白的肌肤如雪胜丽,一双明亮的眸子生得平静干净,又一尘不染,连朝夕的暮光都不好意思在她瞳内留下斑驳的痕迹。
在这车马水龙的闹市中央,她立在这里,别样的清美出尘,身后便是冬日夕阳,沉沉日下西山,她的身影就这样精精致致地嵌入在那一轮残日之中。
美景夺人,人却夺世美丽。
少年书生刚激动伸出去的手掌一下僵在半空之中,心中陡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敢随意亲近触碰。
饶是见过人间百态的周士深,也不由看得为之一愣。
心道这次的药宫送货人,怎会是如此一名看起来并不普通的绝美女子。
骆轻衣看着呆傻掉的少年书生,平静而客套却不会叫人觉得又半分刻意的疏离,十分自然而应:“云白,好久不见。”
骆云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沫,润润干哑的嗓子,虽说儿时关于阿姐的记忆一时不断在心头掠过,可是眼前这名女子,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一切。
“阿……阿姐近些年过得可还好?”骆云白有心与她熟络感情,一张口却是结巴了,微微有些紧张。
骆轻衣道:“一切安好。”
本想着,看她这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想必是对于当年爹娘为了一家上下的温饱问题,将她卖给行商路人的事情耿耿于怀,必然心存芥蒂,亦或者根本不会与他相认。
可现下这么一看,仿佛又不是这样的,那副淡然随和模样看起来倒真不像是装的。
没有经年十一载重逢时的激动,亦不见本该有的悲伤与愤慨,客气有礼,不远不近,又如同对待初始的周文深一样。
饱谙世味,一任覆雨翻云,是慵开眼。
会尽人情,只是淡淡点头寒暄。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能够淡然寒暄得这样自然如流水,眼底更是不见任何踌躇或是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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