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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瑀指尖微颤:“舅舅知道吗?”
淮瑾攥住他的手指,说:“让舅舅知道,还不抽死他,你别担心,就算事情暴露,他也不会有事的。”
江瑀闻言心下稍安,他指尖蜷缩在淮瑾掌心,说:“家里不缺银子,他铤而走险私设盐场是要做什么?”
淮瑾蹙眉看他:“按时间推算,应是与你有关,他之前说给师父送银子,让你退出落霞谷,你拒绝后,他就开始招揽那些人,像是准备硬抢。”
江瑀闻言,倒在被褥上,长叹一口气:“要不还是给他端了吧,若是以后翻出来,你也难做。”
淮瑾担心江瑀着凉,给他拢了拢被子,侧眸调侃道:“没什么难做,你多哄哄我,阿束将天捅塌了,我也能给他补上。”
江瑀伸腿轻轻蹬了他一脚:“这么有能耐呢,让我看看。”
淮瑾回头望窗,东方欲晓,是个好天儿,他抓住脚丫子塞被子里,从椸架上取来衣衫:“穿衣了。”
江瑀没理他,微抬下巴,白皙的脖颈弧度好看,晾在昏光里,像是天边未落的弦月。
淮瑾沉下身,轻吻他的月亮。
早膳后,江瑀穿着宽袍,斜倚在软枕上,看院外架起的高台。
高台距离窗台差不多有三十丈远,刚好是长归客发作的距离,他坐在窗边,侧首就能看到。
屋中蒸腾着药香,淮瑾坐在江瑀身边,握着他的手腕,绕了一圈厚软纱布,才取来麻绳系在他腕上,隔着纱布,勒不着手。
“难受就拽拽绳,我一直都在。”
江瑀打趣道:“像是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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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瑾纳闷:“为何不是拴马?”
江瑀眨了眨眼,面容上流露出很明显的难过,委屈都快溢出来了:“你又不让我骑。”
得,就不该问。
淮瑾系好麻绳,捏着另一端跳上窗,他单膝跪在窗台上,伸手钳住江瑀下颌,在他颊边重重地亲了一口,亲完用指腹用力蹭了蹭。
他背对着光,看阳光拢着江瑀的脸,少顷后,什么也没说,身手异常矫健的翻了出去。
早上就不该心软。
淮瑾一边暗想着,一边散开手中麻绳,足尖点在栏杆上,几步跃过院墙,跳下去后消失不过刹那,就蹿上高台出现在江瑀视野中。
高台没搭多大,主要讲究一个显眼开阔,中间没有阻挡,阳光照得人明晃晃的。
淮瑾回首时,江瑀正趴在窗台上,撑腮往他这边看,他喘息急促,轻轻扯了一下麻绳。
半晌没有回应,他眉宇微皱,正要看是不是哪里勾住了,腕上绳索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拉力。
他脚下踉跄,差点被拽下高台,站稳身形后,再往窗边看去,哪里还有江瑀的影子。
江瑀隐在窗边,侧翻的桌案挡去了身形,他只露出一双眼,偷偷瞧着高台上的淮瑾,目光一瞬也未曾移开过。
距离离得远,屋檐遮了阳光,室内没有那么亮,他这样淮瑾看不见,高台搭起时,他上去看过。
李济安提着药箱入内,他跪坐在江瑀身后,将他的宽袍褪到腰间,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后背。
他指尖捻着银针,掌下肌肉紧绷,又在微微抽搐,这种状态下的针灸,不是一件易事。
江瑀感觉时间难捱,背上传来一阵阵刺痛,他紧紧咬着牙关,神智渐渐有些不太清醒。
远处的人影来回踱步,灿阳溅在他身上,耀眼夺目,像是落入他眼中的太阳。
江瑀好想他。
可他连收拢手臂,拉拽麻绳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在咫尺之遥,被浓稠的思念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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