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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篌声,扬扬琴清,高若流水,低如相思,从偏远处传来,在热闹喧嚣的花满楼中,可谓是一种奇迹的天籁,杜一恒在静静的听,听木槿姑娘弹箜篌,纤柔的十指,铿锵有力的挑动着,……。
如果说,花满楼是凡庸俗人喜欢逗留的地方,那么,这琴音,便是高雅之士的喜爱了,一年前,杜一恒闻声而来,他所倾慕的,不仅仅是声律娴熟,更重要的是木槿的意境,木槿流落风尘,箜篌声中有一股清新寡欲的超世之感,虽与花楼违和,杜一恒则认为是‘出淤泥而不染’。
丫鬟小蝶端来了一盏香茗,轻轻地放在杜一恒身旁的华桌上。
一曲过后,杜一恒轻轻吸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问道:“今天怎么没有穿那件蜀锦云罗绣裙?”
木槿顿时停顿在当地,第二曲无论如何也无法弹奏出来。
木槿低垂芳容,难掩失意,过了好一会儿,目光闪烁,幽幽说道:“那件衣裳木槿爱不释手,不舍得穿,所以,所以……”。
方才,杜一恒在前楼见一名陌生女子穿着,今夜,花白凤的安排,碧桃不忍心告诉木槿。
杜一恒怅怅失意,幽幽说道:“东西放久了,就不新鲜了,木槿姑娘早些安歇吧,一恒告辞!”
他站起身,离座转身,
“杜……!”
木槿有口难言,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自己沦落青楼,仰人鼻息,即无人脉,又无背景,卖艺不卖身如何?杜少青睐又如何?哪里敢与花白凤计较,在木槿想说什么的时候,杜一恒已经离开了西花楼。
今天,杜一恒心情不好。
同时,木槿恨自己懦弱,
杜一恒离开了西花楼,明日是他娶亲的日子,这桩婚事来的突然,也很无奈,勉强的答应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曾经或许不懂,当那位神秘少女毫无征兆的闯进了心里的时候,或者,多么想答应她——入赘。
……
花满楼的主楼乱成一团,
花白凤极力安抚着柳煦山,答应他一定让他一吻木槿香泽,终于把柳煦山劝走了,至于什么时候兑现,又要另当别论。眼下的事平息了,这所有的‘罪恶’都赖蓝翎儿和赖文博,赖文博不在,暂且不提,蓝翎儿被她关在低等妓房,哪里肯放过?
贫小道的担心是对的,
花白凤带着几个一身恶臭的彪形大汉,直奔北耳房,更在心里咒骂:“蓝翎儿,你给我闯的好祸,今天不弄死你,老娘我不姓花!”
不多久,北耳房传出惨烈的叫声。
护院们纷纷蜂拥而至,与此同时,蓝翎儿的身影像灵猫一样跑了出去,灯光熠熠,眼花缭乱,慌不择路,逃出花满楼,终于到了平静的地方,蓝翎儿十分气愤,十分气愤地说道:“果然,真的,上当了?唉!”
另一面,听说杜一恒要走了,花白凤赶忙往脸上搽了些胭脂水粉,急匆匆地跑去恭送,来到花楼门口,杜一恒已经进了轿子,花白凤提起裙摆,想飞奔而去,套几句近乎,被杜家的随从制止了。
“花老板,留步吧,不用送了!”
今晚花白凤很忙碌,很多人都能看出来,特别是现在的鼻青脸肿。
杜一恒的身边有两个跟班,一文一武,文的叫阿照,古灵精怪,鬼点子很多,武的叫阿严,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今天的事儿,阿照太为他的少爷抱不平了。
花白凤不是眼高于顶吗?
今天是怎么了?那样的货色也敢拎出来?就不怕吓到人?只有柳煦山那憨货才觉得是宝,不过,这花妈妈鼻青脸肿,应该不是柳煦山打的吧?可真是受苦了,可真是活该了,花白凤点头哈腰,一脸赔笑:“应该的,应该的!”又对着轿子尖声喊道:“杜少慢走呀,记得常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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