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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寒风阵阵,预示着一年冬季即将来临。
他合拢了身上的道服领口,往房里一张老八仙桌走去。
哪里,一个小道童正眼泪汪汪的吃着糖,眼睛时不时“怨恨”的瞟着那个死囚,之所以用瞟,是生怕被看到了又被打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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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这个骗子,除了师父,连韩大人都“不敢”打他呢。
然而祁京并不知道这些,他眼神平静的也和小道童一样吃着糖,听着老道士说话。
“…韩大人是个忠义之人,即使大明已经被打的龟缩至此,却依然愿意干些实事……
只是可恨朝中依旧党争不断,李诃子…惠国公才战死不过数月,湖广便遭沦陷……”
老道士名叫温庭坚,自称云山散人。
温庭坚也身着黑色道服,大概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小,头发花白,不过却习得一身武艺。
适才他一进门看见祁京坐在那,便只顾下死手,直到听见那道童的声儿才停下。
后面了解到祁京是韩文广要留下的人,才放下戒心。
像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一般,温庭坚的声音虽很快,但咬字清楚,时而清冷时而热忱。
祁京在打听到关键信息后,只是平静着听他絮絮叨叨朝中之事,偶尔问上几句。
“温先生是哪里人?”
“老夫…哎…老道也不知……”
“何出此言?”
“我万历三十年生于关外,那时正逢建奴奴儿哈赤劫掠,被当做牲口迁于赫图阿拉,后被蒙古鞑子劫城而走,最后逢后金入关,才得以归明…前二十年我是金人,后二十年是鞑子……”
温庭坚似乎很有说书的天赋,将这些年来天下大事说的很清楚。
结合祁京之前所了解到的,这里确是明末清初之时。
永历二年是不久前在广东肇庆登基的桂王朱由榔的年号。
适才所说的努尔哈赤已死了快二十三年。
皇太极也已经死了六年。
而他的弟弟多尔衮已领兵叩山海关而过,当上了满清的摄政王。
如今京城里坐的是福临小皇帝,也就是顺治帝。
大同则是满清镇守重地,并由英亲王阿济格坐镇。
如果真像温庭坚所说,他们此次去的地方是大同和京城,那么无疑九死一生……
……
祁京沉默了一会儿,将狱中与韩文广所做的交易说了出来。
“那些货物说的就是佛郎机人的火器,但我们不可能带着北上,实际用途老道也不知……”
“祁小兄弟放心,韩大人绝不会去投诚,不然也不会选吾等这些三教九流之辈…可也未跟老道说去做甚…”
温庭坚道:“依韩大人他们的身份,选择也不过那几种,刺杀,细作,救人……
老道也只是听说,惠国公反清失败后,北方有很多前朝将领意动,满清平叛有些自顾不暇…但我们这次过去,实则起不了什么效果吧……”
“温先生似乎很不好看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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