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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急走过来:“傅太太,太太找你。”
我迅速将手从连成杰的手心抽回,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我马上过去。”我急回了周妈一声,尔后对连成杰低声说:“如果重来,我希望晨南不要带我去个那聚会。”
如此,我们便不会相遇,不会相识,你便不会执着,我便不会内疚。
“楼笙,其实我们……”连成杰欲言又止,横在半空的手捏了捏,好看的手,好看的脸,好看的眼睛,都被一种叫忧伤的东西浸染。
当时后面的话他未说完,此生,他也没再告诉我,后面到底是什么。
周妈疑惑的在我跟连成杰身上转了转目光,我垂着眸子有点不好意思:“周妈,走吧。”
萧寒在二楼,她的房间正对着油菜花田,躺在床上就可以望见外面的景色,蓝蓝地天,金黄色的油菜花,一大片一大片。
站在萧寒门口时,我有点不敢进去,萧寒此刻又找我,是因为她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周妈好心地为我打开了门,并识趣的离开。
萧寒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她靠着床头坐着,目光黯然地就像被水藻腐烂地一池湖水,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蔓延着一种叫绝望的东西。
不是说有句话叫死水微澜吗?
我怎么没在萧寒的眼睛里看到?我看到的只是一个被爱情,被病魔,婚姻,折磨的只剩下喘气的空壳。
“萧寒。”这样的萧寒让我鼻尖微酸,我收回心神走过去。
萧寒慢慢地转动着脑袋,将目光移向我,露出疲惫的微笑:“不好意思,让你上来陪我,坐吧。”
刚刚吃过药的她很是倦怠,可似乎有什么一直支撑着她,不肯闭上眼睛休息,我想,那应该是对连成杰的不舍吧。
闭上眼睛后,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睁开,或者还能不能睁开。
床边放着一把椅子,这应该是连成杰照顾萧寒时坐的,进来的时候我环看了一眼房间,这里面很空荡,也没半点男人之物,也就是说,连成杰与萧寒之间,从未在一起过。
床正面向的是巨大的落地窗,帘子拉开,外面是两米宽的阳台,摆着躺椅,摆着圆桌跟一把大伞,阳光柔美的将阳台照亮,将室内照亮,将卧室里面的阴霾驱散。
我仿佛能想象得到萧寒躺在躺椅上目光看向下面油菜花田的神情,眷恋而忧伤,她或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独自泪流。
萧寒刚才的目光一直看向阳台外面,而视线所到之处,正是我刚才跟连成杰所坐的地方。
我没有急着去解释什么,萧寒她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
坐下后,萧寒眼睛看向下面的油菜花,笑问着我:“楼笙,你觉得那油菜花美吗?”
我在老家看多了这种油菜花,那淡淡的黄色汇成河流,比这壮观多了。
“美,也很独特,油菜花是世界上最美的花。”这一句不是假话,再富贵的牡丹,濯清涟不妖的莲花,高风亮节的雏菊,都没有这油菜花来的美丽,因为那是家乡之花,承载着对家乡的思念,让我想起远在家乡的人,埋葬在后山的楼箫。
我回头看着楼下的油菜花,油菜花旁边坐着的连成杰说:“他对你很用心。”
这片油菜花是连成杰为萧寒而种,所以我也就这样说了。
萧寒看了我一眼,嘴角却只是一声苦笑:“世人都道成杰是为了博得我一笑方才挪了一片油菜花,却不知,他为的是她人,我最喜欢的,是莲花。”
我一怔,错愕而心疼地看着萧寒:“这油菜花……”我也不喜欢油菜花啊,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是楼箫,连成杰为楼箫挪来的油菜花?”
萧寒点了点头,眯了眯黯然地眸子,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启:“当年楼箫去世,成杰心里很是内疚,这份愧疚,恐怕没人清楚,一条人命是因他而逝去,让他如何承受?楼箫曾说过,她想念老家的油菜花,希望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在北城也开的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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