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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抱着我走,一声不吭的走,脚步声沉稳有力,而且非常有节奏。
很快,黎明的光就照亮了空荡荡的街道。一夜喧嚣,这个时候,除了早期的清洁工,路面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我知道,他们都窝在被窝里补昨夜欠下的睡眠债。
我勾着他的脖子,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受伤了,至少要找个医院去包扎一下。”他沉声道。
“我没有身份证。”我低低的说了一句。在这个地方看病挂号,很多大医院第一次都是需要患者身份证,而且,到了那里,那些医生会无缘无故的胡乱检查一番。
我有些讳疾忌医,或者说,我更怕他们一眼就看出我的身份。我不为自己的黑暗觉得可耻,但是我不喜欢别人说出来。
“你不用担心。”他瞥了我一眼,又加快了脚步,“找个小诊所处理一下就行了。”
转过街角的时候,迎面过来了一个早起倒痰盂的老大爷。他看见我吓了一跳,赶紧抱着痰盂退到一边,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有种复杂的意味,我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其实,这个时候无论谁见了我都会想入非非,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人,被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汉子抱着,在这个凌晨的大街上飞奔,不是刚刚被强奸就是被性虐,肯定没有一个人会往好的一面想。
他跑了好几条街,终于找到了一个小诊所,时间还早,小诊所还没有开门,他就使劲的砸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下来!”他喊了一声,我赶紧放开了他的脖子,他把我放在台阶上,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那扇门顿时在他的大力下四分五裂。
我吓了一跳,捂着嘴巴不敢出声。
“谁呀?”里面的主人终于被惊醒,传来了打哈欠和伸懒腰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有人咯噔咯噔跑了下来。我偷偷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看见一个男人半裸着从楼梯上下来,那个人只往这里瞥了一眼,就哈腰迅速抄过了一样东西。
其实他的手边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找了一个拖把,那个拖把看起来杀伤力也不大,头秃了,木头杆子也有点儿腐朽,黑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折断的那种。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大清早的砸人家门,没有碰到主人家拿着手枪顶上来真是幸运。
后来,我想了想,觉得我还是太过于小心了。这是生活,不是美国大片,在这个连买菜刀都得实名登记的地方,能有什么杀伤性武器?况且站在我身边的人不就是个兵王吗?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我看了一眼黑豹,他插着腰,瞪着眼,一副要把那人撕了的样子。
当的一声,那人手里的拖把终于落了地,他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开始努力的扯出一个微笑,“是谁生病了?这就来,这就来!”
他努力挪动着已经开始发软的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下来。
后来我知道,这个地方的治安其实并不好,很多小商小贩小店都是控制在一些黑社会的手里,平时他们来收收保护费,等到真的出事了,跑的比谁都远,所以这些小本生意的人,除了阿谀逢迎委曲求全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生存之法。
无疑,黑豹被他当成黑社会的小混混了。
他下来的时候,颤抖着手从衣架上取过白大褂,刚想拿过听诊器,就被黑豹喝止了,“都是外伤,用不着听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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