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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而纤长的睫毛上似有水雾栖息。
一纸婚书,两族血仇。
当年雪域逃婚时初遇的那个少年,注定就已经无法成为她的夫君。
寻风珠碎裂终是无法修补。
当年她独自一人蹲在房间之中无言哭泣,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日。
她满心欢喜的那个人,会因为他们的孩子诞生高兴得不能自已。
不用再为寻不到他而感到痛苦,不用再为两族血仇而惶恐不安。
过往的一切都已经风吹雪散。
此刻,他就在身边。
并未等来牧子忧的答话,陵天苏双臂松开她的腰肢,坐直身子,幽蓝色的眸子定定地凝望着她。
乖巧得像一只家养的小动物,他满心期盼紧张道:“子忧,子忧,我十分欢喜这个孩子,你……欢喜吗?”
牧子忧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柔软的指腹划过他赤裸满是伤疤的背脊,她嗓音凝噎:“笨狐狸,我若不欢喜,谁还欢喜呢?”
窗外的鸟儿不知何时停了鸣啼,万籁俱寂,春天多情红叶随着晨风缤纷落下,洒满庭院,宛若黑暗世界里炽热的火焰。
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侍女小灯抱着双臂蹲在门外,看着穿戴好衣衫的两人并肩牵手走出,她双眸瞪大,手中的小本本都惊掉一地:“小姐,您居然真的醒了过来,姑爷这身子是灵丹妙药做的吗?”
牧子忧刚迈过门槛的脚僵在了半空上,眼睛瞪如铜铃地看着地上画了两三页的小纸,一张俏脸充血般的通红起来,愤恼地瞪着小灯:“你当真是越发没有管束了!”
陵天苏眼皮狂跳,抬手之间就将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子忧,轻衣应该快醒了,我有些担心,先去看看她,你就莫要跟着了,留在这里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
并非是刻意支开她,陵天苏可以不怕鬼子菩提的剧毒缠身,但是他不能不顾及子忧。
如今她肚子里还怀有身孕,若是稍有不慎,沾染了几分毒素传染给孩子,那两人都要追悔莫及。
牧子忧亦是十分清楚这个道理,板着小脸,伸手捏住小灯的耳朵,就往房中拖过去。
“死丫头,吃豆腐吃到你自家姑爷小姐伸手,当真是欠收拾了。”
小灯无从抵抗,牧子忧又刻意用力元力,小耳朵一被掐住,立马就被迫化作了狐狸原形,跟提小狗崽子似的被提进了屋子里,开始一轮爱的教育。
陵天苏来到轻衣居住的小院,正值她转醒。
早在她入睡之前,陵天苏就将她身上藏着的银针给收了起来。
可现下一推开门,就瞧见她双眸空洞地竟然从床榻
下的门板里抠出一根硕长的钉子,看那颜色甚至都隐隐有些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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