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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呆愣了好一阵之后,叶鸣才问夏伟:“夏队长,李维被谋杀的案件,滇省公安机关有什么破案的线索吗?”
“没有,谋杀他的人将现场处理得很干净,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很可能是专业的杀手干的。”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还调查刘治平自杀事件吗?”
“肯定调查啊,我现在正往民安市赶来,与督办组的同志会合后,会连夜赶到你们北山来。我要亲自审看你们县局刑侦大队的现场勘查资料,并听取部分参与了此案调查的同志的汇报,看看能不能找出另外的线索出来。”
“好,我在北山等你们过来。”
挂断夏伟的电话后,叶鸣将身子仰靠在座椅上,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半个小时,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匆匆走出办公室,到对面秘书科叫来苏劲松,吩咐他准备一个探视病人的花篮、一个“早日康复”的红包,并将姜敦义叫来,准备去人民医院探望刘本田。
原来,自从黎铮被立案调查后,本来就成为了惊弓之鸟的刘本田,更是忧心忡忡,担心纪委审查的那把剑迟早会落到他头上来。因此,在前几天开完那次常委会后,本来一直在装病住院的刘本田,血压陡然升高,还得了焦虑抑郁症,真的病了……
大概五点左右,叶鸣让苏劲松提着那个大花篮,自己往红包里面塞了两千元钱,然后一起进入刘本田住院的病房。
本来,人民医院院长康建良是要安排刘本田住九楼那套豪华病房的,但刘本田此时已经到了“落片叶子都怕砸着脑袋”的地步,哪里还敢住豪华病房?因此,他坚决拒绝了康建良的安排,只要求他给自己安排一间单独的普通病房。后来下面一些干部过来探望,他也只收下花篮和水果、补品之类的礼物,凡是塞红包的,他一律当场拒收……
在叶鸣和苏劲松进入病房时,刘本田正躺在病床上看一部抗日剧。当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后,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赶紧翻身坐起来,正准备下床迎接,叶鸣忙摆手说:“刘书记,你不要下床,这里有凳子,我和苏劲松同志就坐在床边跟你聊天。”
刘本田不好意思地说:“叶书记、苏科长,我就是一点**病,并不严重,只是想在医院休养一阵子,现在却劳驾你们来探望,实在不好意思啊!”
叶鸣笑道:“刘书记,你生病住院了,我作为同事来探望一下,理所应当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他拉开手提把的拉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那个两千元的红包,放进病床边的柜子抽屉里。苏劲松也走过来,将一个红包放了进去。
刘本田对于其他人的红包一律拒收,但叶鸣和苏劲松的红包,他却觉得不宜推拒,所以他只是不住地向叶鸣和苏劲松道谢,却并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
三个人很随意地聊了几句后,苏劲松猜测叶鸣有事情要跟刘本田商量,于是很识趣地站起身,说有点事外出一下,向叶鸣和刘本田告辞。
待苏劲松出了病房门后,叶鸣沉吟了片刻,然后抬眼看着刘本田,用沉重的语气说:“刘书记,刚刚我得到消息:李维已经在滇省边境被人谋杀了!上次我们两人交心谈心时,我曾经提醒过你,说刘治平很可能是被谋杀的,当时你就推测凶手很可能是李维。现在看来,你的推测完全正确:刘治平肯定就是被李维杀害的,而现在,李维又被人灭了口。这个案子很可能会变成无头公案了!”
刘本田陡然间听到李维被谋杀的消息,惊得浑身一抖,瞪大眼看着叶鸣,良久,才用颤抖的声音喃喃地说:“这些人真是太狠毒了,会遭报应的——”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住了口,用恐慌的眼神看着叶鸣,嘴唇皮不住地哆嗦着,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叶鸣听他话里有话,赶紧追问道:“刘书记,你说的‘这些人’是哪些人?你是不是知道一点真相?”
刘本田下意识地摇摇头说:“叶书记,您误会了。我说的‘这些人’并没有具体所指,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不过就是一句激愤的话语!”
叶鸣心里很清楚:刘本田下意识地蹦出“这些人”三个字,肯定是隐隐约约猜出了幕后真凶,如果他心里没有具体对象,应该用“那些人”三个字。所以,他肯定掌握有破案的重要线索,只不过因为害怕遭到那些人的报复,同时也担心那些人的问题会牵连到他自己,所以投鼠忌器、顾虑重重,不敢将实情告诉自己。
于是,他用诚恳的语气说:“刘书记,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也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不敢把你掌握的情况说出来。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不管是纪委系统还是检察系统,我都有一言九鼎的好朋友。如果你向我提供了那些谋杀刘治平和李维的人的重要线索,万一他们日后将你攀咬出来,我可以想办法将涉及你的事情摆平,让你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个难关。”
刘本田听到叶鸣最后几句话,黯淡的眼睛忽然一亮,有点急切地问:“叶书记,您真的愿意帮我度过这次的难关吗?”
叶鸣很肯定地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没有卷入刘治平和李维的谋杀案件之中,也没有特别严重的违纪违法问题,我完全可以向有关领导说明你的情况,不追究你的责任。”
刘本田垂头沉思片刻,低声说:“叶书记,我可以给你提供两条线索,只要顺着这两条线索去查,很可能会让刘治平和李维的案子水落石出。第一,李维和公安局副局长段四辉是铁杆兄弟,李维杀害刘治平,很可能是段四辉幕后指挥策划的。他最后被杀人灭口,也很可能是段四辉找人干的。第二,段四辉跟梅山湖度假村的老板刘广文是拜把子兄弟,而那个刘广文,据说原来是在西南边境贩毒起家的,在那边认识很多黑道上的人。如果李维是在滇省边境被谋杀的,极有可能是刘广文联系那边的杀手干的,幕后指挥者同样是段四辉。”
叶鸣听到这里,心下已经了然:刘本田的分析肯定是对的,段四辉就是刘治平和李维谋杀案的直接指挥者,而在他身后,肯定还有间接的幕后指使者。至于段四辉后面的指使者是哪些人,刘本田可能也猜到了,但他不敢说出来。
不过,有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叶鸣已经想出了对付那些人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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