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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草笑着催促,薛姨太咬唇,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拆现在的牌。
一只修长洁白的手突然凭空而降,将薛姨太的牌推翻打乱,有点冷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到此为止,这一局,算谢少夫人赢了。”
薛姨太离胜利一步之差,突然杀出个搅局的人坏了她的好事,以她的脾气如何能忍,猛然站起来正要发作,对上梅凤官那张异常美丽的,挂着冰霜的容颜,气焰一时委顿下去。
她这样的脾气,却害怕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继子,
“大少爷,这……”
梅凤官完全没有理会她,使了个眼色,让两个姨太太退开,自己拉着展若男在溪草对面坐了下来,把原本堆在薛姨太面前的筹码哗啦推过去。
“一张牌,一根金条,是吗?不如再加个附加条件,谁输了,就下场替在座客人斟酒,如何?谢少夫人。”
溪草沉默地看着梅凤官,眼神似乎在问他。
我们之间既已成往事,你为何不能潇洒放手,怜取眼前人,却非要与我为难?
梅凤官没有看她,却吩咐薛姨太换一副牌,要斗,他也不想用这种作弊的手段。
溪草无奈,正要伸手去摸牌,身后一道带笑的男声响起。
“那我也附加个条件,输了的钱,全都捐作东北抗日的金援,如何?”
溪草惊喜回头,撞上谢洛白那张桀骜俊美的脸时,又变作了心虚。
他今天之所以肯带她出来,完全是因为她答应乖乖做个吃货,吃饱就回家的……可是她又管不住自己了。
谢洛白才走到溪草旁边,看了还在局上的十六姨太一眼,对方背脊一寒,不等他发话,就自觉地弹起来。
谢洛白毫不谦让地占据了被他吓走的十六姨太的位置,一面自来熟地摸起牌来,一面轻飘飘挑眼。
“楼公子还没回答我的话。”
梅凤官面无表情地答道。
“可以,打十局定胜负。”
楼奉彰私下,虽然根本没有支援东北,可是表面工作做得比谁都足,当着那么多官眷的面,梅凤官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溪草僵硬的神情活络了几分,忍不住想笑。
谢洛白真是……奸诈。
东北那边,他本来就在出资支持,今天他们若是输了,那就是把金援往明面上走,钱也流不进总统府,这买卖不亏。
要是梅凤官输了,那更好,敲总统府一大笔钱去支持东北,为了名声,这账楼奉彰不会赖。
既然输赢都没关系,溪草的心情突然轻松起来。
溪草和谢洛白从前就联手坑过张存芝,她知道谢洛白虽然不常玩,但智商高记忆力超群,记牌的能力一流,至于梅凤官,虽然两人曾在一起过,可聚少离多,从来没有像普通恋人那样相处过,她不太清楚他的水准。
可真的打起来,溪草却发现,梅凤官居然挺厉害的,记牌算牌的能力,不在谢洛白之下。可这两个男人到底不常打,她还能掌控,倒是展若男,出乎意料地相当厉害,比薛姨太,甚至谢洛白、梅凤官都要厉害。
七局下来,在谢洛白和梅凤官的配合下,溪草胡了四局,展若男胡了三局。
梅凤官也有些意外,他不由侧目看了展若男一眼,她进来之后,无论梅凤官和谢洛白夫妇如何争锋相对,她都没插过一句嘴,似乎并不知道他们的纷争。
她应当知道,自己之所以替薛姨太出头,并非为了父亲的面子,他只是……放不下,气不过。
而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思,还是不声不响地跟了过来,,而现在,也是一副从容含笑,享受牌局乐趣的样子。
“嗯……”
展若男没有发现梅凤官地注视,她摸起一张牌,食指下意识地曲起,在牌面上俏皮地来回轻点,抬头粲然一笑。
“我胡了,四比四,现在是……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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