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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淮城是他谢洛白的地盘,想撒野就撒野?我早以命淮城所有的报社,若是那则消息上报,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两人相交多年,楼奉彰的手段,史氏是知道的。
“既如此,这不过是总统府的家务事,只要稳住了那小子,旁人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我只是不明白,咱们家这位傻少爷,向来就是个沉溺风花雪月的主,之前对沈溪草念念不忘,现在有展小姐绊住他的脚。那鸡鸣寺他从来不去,按理说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关注,实在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盯梢谢洛白官邸的探子早就传来消息,谢洛白夫妇前些日子去鸡鸣寺烧香祈福。我看祈福是假,找茬才是真!”
说到这里,楼奉彰猛然想起那根让其坐立难安的刺。
“董怜被他弄回官邸,你说,那个女人会不会向他透露了什么?”
史氏是他最信任的人,当时董怜找寻过来,楼奉彰方寸大乱,还是她建议其把人暗杀灭口。只不巧,刚要行事,那个妖精却攀上了谢洛白,打得二人措手不及。
“我看她就没有察觉不同。老爷别忘了前些天她去蓉城,还派人送来道别信。再说即便讲了,无凭无据,又能说明什么呢?”
楼奉彰闻言也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了。细细想来,董怜设局在风雪楼和自己相认,彼时他虽然表现得不太热情,可也没有暴露什么。
这些年,就算和楼奉彰认识多年的展锦荣都没有发现,一个多年未见的侄女,又怎么可能辨出其中区别?
而且谢洛白自迎娶董怜,董怜还主动来信表示自己前程已经有了,为了不连累姑夫,希望楼奉彰忘了认亲这件事,发誓断不会向外人透露彼此关系;且在离开蓉城时,又主动告其行踪,真真识趣。
“你说的对。”
楼奉彰心中大定,这才拿起史姨太方送来茶。
“谢洛白太闲,一闲就给人添乱,是时候让他忙活一下了!”
史姨太正站在他身后为其揉捏着肩膀,听罢不由眼睛一转。
“说来,前些天沈慕贞又送来两副上好的人参。算算时间,老爷也应该去医院躺一躺,好让人放心,这样才方便我们布局下棋……”
已是老夫老妻,楼奉彰当即心领神会。
当天夜里,楼奉彰在史氏的屋中歇下了,而她房间中的琉璃灯一直到三更天才熄灭。
然而等楼奉彰按着和史氏商议的计划,第二天装作疾病突发的模样,赶早送到教会医院住院。可方打点安顿好,史氏就急急推开房门,送来几张报纸。
头版头条,赫然就是喽奉彰父子在鸡鸣寺持械对立,双方交手的照片。而里面的内容,重点渲染他镇压亡妻魂灵,背叛新政府推崇的民主科学,把他描绘成一个背信弃义,道貌岸然的小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楼奉彰怒不可遏。
“到底是哪家报社,让人把他们查封了!”
史氏为难道。
“都是外地的报纸,谢洛白狡猾,不仅自己报道,还把消息送给其他家,现在恐怕已经传得满场飞了。”
楼奉彰一口老血,抓起刚刚被他丢在床脚的报纸,果真发现上面霍然写了《自由新报》四个字,而史氏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几张报纸,均非出自淮城。
“谢洛白!”
咬牙切齿说完这个名字,他把报纸揉成团丢在地上,楼奉彰还不解气,吩咐史氏。
“让人盯紧沈彦兴,切勿打草惊蛇。”
“老爷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
楼奉彰难看的脸色才稍霁,二人才说着,护兵敲门表示楼公子到了,楼奉彰连忙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
而史氏也飞快把报纸塞到床头柜中,自己则满面愁色的坐在床边,眼角仿佛还挂着泪痕。
梅凤官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他心中一悸,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
“父亲,你怎么样了?”
他自小和亲生父母无缘,虽说认祖归宗,可和这位血缘上的父亲也没什么特别浓烈的父子亲情,然而甫一接到他急病入院,梅凤官还是赶了过来。
楼奉彰一张脸苍白似纸,气若游丝道。
“老样子了,都是一些老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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