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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第二日公孙家族的诸位宿老仍是联袂而至,为了给卢鹏检查身体,确保万一。
即便再不愿意,醒来后的卢鹏也只能接受了自己成了一个老朽的事实,他呆滞地坐在,任由宿老们为他施针搭脉,无神的双目活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轮番为卢鹏诊查之后,众位宿老松了口气,其中一人道:“万幸,这小子体内的毒素的确是被清除干净了,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这句话让卢鹏死气沉沉的眼神有了一点点变化,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位宿老。
“没有问题?”卢鹏用破锣一般的嗓音反问道,虚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悲哀。
只不过,他的愤恨在众位宿老看来就是四个字,毫无意义。
几位宿老来看望他,只是为了将来能够给家主公孙桓一个交代,至于其他的,他们才不会在乎,这小子既然还活着,那便足够了。
确认卢鹏无碍了之后,几位宿老立刻调头离开,一刻都不想多待,卢鹏在后边有气无力地叫骂,可悲又可怜,却是无一人理会。
卢鹏身边的那些恶怒昨日已经都被处置了,院子里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下人,甚至大家都还记得他昨日对那无辜的管事大发雷霆的事情,这会儿看见他这般惨状,心底快活还来不及,怎可能动什么恻隐之心。
在原地干嚎了两声之后,卢鹏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具身体完全经不起他的折腾,没两下就开始眼冒金星大喘气了。
烟儿就在后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头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快意,微微勾起的嘴角丝毫不隐藏自己对卢鹏的嘲弄。
“你在,笑什么。。。。。。!”
卢鹏回头看见烟儿脸上的笑容,顿时怒由心生,他想要发作,却发现自己虚弱得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竟然连简单地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烟儿看着他挣扎了两下,然后就瘫在椅子上像只老狗一样喘着气,顿时笑出了声来,挥手让周围人都退下。
卢鹏既愤怒又悲哀,他想要骂人,却发现自己连喘气都十分困难,他艰难地抬起胳膊指着烟儿,却是有气又无力,只能捂着胸口不断地道:“来人。。。。。。来人。。。。。。把她,给我。。。。。。!”
看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的卢鹏,烟儿满意地上前来,语气甚是恭敬地道:“妾身就在这,夫君有什么吩咐?”
“你。。。。。。!你这个。。。。。。!”卢鹏的眼中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那种无力感既是屈辱也是折磨,他甚至一瞬间想要就这么死了算了,但内心的胆怯却让他下不了这样的狠心。
烟儿很满意卢鹏现在的表情,于是她又俯身在对方耳畔轻声道:“夫君,难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得你吗?”
话音落下,引得卢鹏身子勐地一颤,半晌之后,他机械地抬起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烟儿,顿时那气血上涌直突脑门,他不可自抑地喷出了一口血来,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这时候,外头的侍女来回禀:“大小姐,少爷来访。”
烟儿澹澹地吩咐道:“说本小姐要更衣,让哥哥稍待一会,还有。。。。。。把他抬到里头去。”
说罢,烟儿给了这个贴身服侍的侍女一个眼神暗示,后者会意,将卢鹏送入了内间,同时放下了床帘,自己也留在里头,未曾出来。
烟儿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用两只手扒拉开僵硬的嘴角,露出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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