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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司年瞪大眼睛看着乔安安,脸上是复杂而怪异的表情:“七七呢,七七呢?”靳司年握住乔安安的手臂紧张地问。
“因为有你的血液,医生说安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了。”乔安安宽慰靳司年,看着靳司年的样子,她知道靳司年一定是做噩梦了。
靳司年站在靳初七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面前,那双磐石一样漆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绪。但是这双眼睛却盯得医生差点要擦起汗来。
A市最出名的企业家靳司年,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也带着难以言喻的威慑力,没有人想要惹怒这样的一个人。
“我们会努力抢救,会给她最好的治疗。”老医生低头写着什么报告,没有看对上靳司年的眼神。”
“告诉我结果。”靳司年低低地说道,这句话像是请求,却更像是命令,或许对于老医生来说,更像是一种逼迫。
他是一定要知道的,即使那是一个让他跌入深渊的答案,也比不清不楚担惊受怕来得痛快。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老医生擦了擦汗,有些维诺地说。病人是什么情况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这并不能怪在医生或者是医院的头上。
每一个医生都希望从自己手里又救回一条人命。每一家医院都不希望医院里有多一个住进太平间。
“说吧。”靳司年淡淡地说,似乎在用并不轻松的语气证明多糟的情况他都能承受地住。“让我知道具体情况就好,我不会怪罪你们。”
“如果病情继续恶化,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老医生的话里满满的可惜,但是似乎是因为他从事医生这样的职业多年,这样的事也见了多起,靳司年并没有从老医生的语气中听出悲伤的痕迹,确切的来说,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麻木无知觉的悲伤了。
头顶毫无温度的灯光从头顶均匀地打到脚底,靳司年的影子在这一刻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卑微和矮小。
老医生的这句话像是让什么从靳司年的胸膛里狠狠地剥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抽丝剥茧般赤裸地站在时间的洪荒中。
A市的夜黑如泼墨。
脑子里不断重复的是老医生的那句话:“我不知道她确切哪一天会醒来,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过几天就会醒过来,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
永远都醒不过来。
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像一桶冷水在寒冷的夜里从头上淋下,让原本痛得麻木的人立刻清醒过来,逼着他回味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砰”的一声,靳司年的拳头重重砸在医院的墙上,墙呜咽了两声,留下一个醒目的血印,靳司年失魂落魄地将拳头放下,有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一滴,两滴。靳司年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他没有办法揪着老医生的衣领对他破口大骂,他也不能让靳初七醒过来。
“你去找医生了?”席城一针见血地指出一脸灰暗的靳司年。
靳司年不置可否。
“医生怎么说?”靳司年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地挪到靳初七的身边,那双眼睛突然变得空荡无比,像是突然被抽掉了灵魂,席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像一潭死水在他脸上泄开。
苍茫大地里的苍凉,这个形容像极了对靳司年的描述。
席城开始慌了,他知道靳司年的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他可能要面对的是什么。靳司年越是沉默,他就越是害怕。靳司年越是这个表情,他就越是心慌。
不会的,不会的,席城安慰自己。
“你倒是说话。”席城推搡了一下靳司年,企图用提高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靳司年猛地一回头,对上席城布满血丝的双眼,他突然站起来不由分说把席城推出了病房的门口,然后将房门紧紧反锁,靠在门上兀自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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