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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钦载继续含笑点头,心中却觉得奇怪。
这个叫钱益的什么来头?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漠,好像自己欠了他钱似的,素未谋面,无怨无仇的,摆啥脸色呢?
钱益行礼后便不再言语,旁边的副将安谨之等了半晌,见钱益不开口,无奈只好自己开口了。
“禀李县子,末将二人奉兵部之命,押送首批五千石粮草,其中长安城户部直接拨付两千石,剩余的三千石户部批下公文,由前方的蒲州城官仓供给。”
“末将二人特来领命先行,提前在蒲州清点交接粮草,请李县子示下。”
李钦载笑道:“去吧,督运粮草的事,二位看着办,办完了告诉我一声,我记个账便可,只要不耽误运粮的日期,一切都好说。”
安谨之再次抱拳,又拽了拽旁边的钱益,钱益不情愿地敷衍式抱拳,二将策马离去。
李钦载眯眼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
钱益见到他仿佛见到仇家的样子,莫非又是这具身体的前任惹的是非?
这就过分了,都穿越大半年了,居然还要给前任背锅……
再背就自杀!
沉思许久,李钦载忽然道:“阿四。”
“在。”
“我以前……准确的说,我造出神臂弓以前是不是挺混蛋的?”
刘阿四惊愕,你以前啥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久久没等到回答,扭头见刘阿四愕然的模样,李钦载顿觉自己不仅问了一句废话,而且自取其辱。
“算了,这个问题不必回答。你去粮队将士中逛一圈,打听一下钱益这个人,尤其是旁敲侧击一下,问问我以前有没有糟蹋过他婆娘……”
刘阿四惊愕道:“五少郎为何有这种念头?”
李钦载叹了口气,指了指前方钱益远去的背影,道:“你见到他刚才的脸色没?简直就像我给他来过一出‘夫目前犯’,去问问吧,我心里不踏实……”
刘阿四领命掉头而去。
李钦载没精打采地继续趴在粮车上。
晃晃悠悠熬过一天,夜晚驻扎时李钦载腿都软了,被部曲扶下牛车,踉跄躺进帐篷里。
勉强吃了一点晚膳,刘阿四回来了。
“咋样?打听出什么了?”李钦载一脸忐忑加心虚:“我该不会真糟蹋过他婆娘吧?”
刘阿四笑了笑:“五少郎多虑了,您以前或许糟蹋过别人的婆娘,但绝没有钱益的婆娘。”
李钦载扯了扯嘴角,你可真皮。
啥婆娘都没用,自己没尝到滋味儿。
“小人打听到了,那钱益与五少郎往日并无恩怨。”
李钦载奇道:“没有恩怨他吃错药了?对我横眉冷眼的。”
“虽无恩怨,但钱益也是一员悍将,他曾是松州折冲府的校尉,永徽年间跟吐蕃干过,据说勇猛无敌,阵前连斩吐蕃贼将五人,军功显赫,被报上兵部,显庆三年兵部给他升了都尉……”
李钦载愈发好奇:“都尉可不小了,为何如今却成了督粮官?”
“虽是悍将,但脾气火爆,说话耿直,动辄打骂麾下将士,后来将士们怨气丛生,差点在军中酿成哗变,兵部于是将他贬谪,成了督粮官……”
李钦载皱了皱眉:“这种人确实应该贬谪敲打一下,否则将来必惹大祸……”
刘阿四目光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李钦载立马领会他眼神里的含义,指着他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虽惹过大祸,但靠自己解决了,我和他有本质的区别。”
“是,五少郎自比他强百倍。”刘阿四接着道:“这钱益当了三年的督粮官,脾气却丝毫不见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常在军中酗酒,酒醉后破口大骂,直言上天不公,上官无眼云云。”
“不仅如此,钱益更是恃才傲物,常将曾经连斩吐蕃五员贼将的事迹挂在嘴边,更看不起那些毫无本事,靠着祖荫父荫而居高官的人……”
李钦载惊愕地看着他。
刘阿四神情诚恳地道:“所以,五少郎实在多虑了,人家与您并无恩怨,他只是单纯的看不起您,鄙视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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