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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初错愕地看着肖凉床上的数道血迹,胸口闷闷地,喘不上气来。
两个钟头前,床上的人还同她在一处脸贴着脸厮磨着,现今却正在床上蜷曲着,很明显地发着抖,冒着汗。
“出……去。”两个简单的字,被他吐得艰难。
——
两个钟头前,肖凉还在云端飘着。
他侧躺在心爱姑娘背后,抚摸着两片如玉如雪的臀瓣,自己的大家伙在上面随心所欲地磨刺着,一双大手又往前伸,肆意玩弄着她的小乳。
他想,这一定不是梦,不是梦,他终于得到她了。
后来,他神清气爽地起来买早点,自以为解了酒。买了她最喜欢吃的叁鲜包和熬得发沙的绿豆粥,却突然头痛欲裂,霎时间过早摊子边立着的老板变成了两个重合的影。
天在旋,地在转。他不知怎么一步步走回家的,用最后一丝力气将早点放在堂屋的圆桌上,转身回到东厢一头倒在床上。
头昏沉,眼模糊,可就是没办法睡着,却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
一阵阵冷得哆嗦,又一阵阵热得冒汗,眼泪鼻涕一块儿流。
这种程度的难受也能将就熬过去,可接下来四肢先是发酸发疼,渐渐难受到骨头缝里。骨头上好像有数不清的小虫在爬,又刺又痒,百爪挠心。
紧闭双目,耳边却全是骂声,仿佛被几百个儿时父亲的影子殴打辱骂着。
爹……在重重黑暗中,嘬着鸦片烟,吐出长长的,满意安适的叹息。
鸦片……没那么难闻了,反而散发出很诱人的香气。
那在黑暗中的人突然开口,嘴里跑出一阵阵灰色的烟:“苕伢,想抽吗?”
别点头,不能点头!他对自己说,死也不想成为他最厌恨的人。
一扇窗打开,阳光照进屋子里,花枝招展的窑姐在他面前打开盒子:“这叫‘红粉佳人’,爷要不要来尝尝?”
他的脑袋一瞬间罕见的清醒,昨日顾相卿生日宴的场面历历在目。
同盛金……玉如意……是她,是她。
他又突然看到自己跪在玉如意面前求她:“给我吸一口吧!”
仿佛被脑中画面狠狠刺了一下,肖凉猛然睁开发红的眼,从腰间掏出佩刀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
方子初沿着血的流淌轨迹,掀开他的袖口,上面道道血肉模糊,又抬眼看到他咬得发白的嘴唇。
昨晚肖凉归家,她就感到不对劲,他以往从不醉酒,除非酒里被下了什么。毒药吗?
如果是毒药,下毒的人巴不得他立早死。
可见下药的人并不想致他于死地,那一切都还好说。
“嘭嘭嘭!”院外是急促的敲门声。方子初立即去开门,见是陈焕生。
原来陈焕生也是昨晚就起了怀疑,早上起来忙往这边赶。
“是犯大烟瘾了!”他又仔细观察了一遍床上嘶哑喊着“出去”的肖凉,确定地说,“不,是比大烟还厉害的东西!”
“怎么办?”方子初话里带着哭腔,她以前常听父亲讲起“东亚病夫”的故事,他们最终都会形销骨立,五脏衰竭,不治而死。有的被亲戚强行扭送至戒烟所,却因忍受不过烟瘾撞墙而亡,脑浆撒成一片。
陈焕生双手握在一起,来回踱着步,又推了推镜框,吐出一口浊气,最后对她说:“没有任何办法,要么扛下去,要么给他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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