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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穗安站在门前,即将推门的瞬间,她竟恍惚了一下。她为里面的人奔走,却从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脾性和样貌。
“奴谢氏拜见殿下,愿殿下福寿安康,新春如意。”
陵安王徐昼,就藏在岐人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是谢钧被软禁的后山佛堂里。
谢钧原本没参与到秉烛司的事里,他是到了佛堂才发现陵安王在这里,身为纯臣,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帮他遮掩。
也得亏谢却山下令将谢钧软禁在此,他这么无心的一笔,反倒阴错阳差,让后山佛堂成了更安全的灯下黑之地,平日进出送衣食物品,都有了由头。岐兵将前头的宅院盯得滴水不漏,独独忘了后山还有漏网之鱼。
“六娘子,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谢穗安抬头看向徐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皇子。
饶是她再粗心大意,也知道在所有关于陵安王的事情上,都要极其谨慎。当时接应陵安王的任务,她负责传递消息,发送信号,而贴身护送陵安王的是谢衡再亲自挑选的死士。在他进入后山佛堂后,死士们就一直守在这里。
谢穗安怕自己的行踪被人盯着,一直没敢靠近这个地方。
直到今天,借着新年的由头,总算能来拜见这位未来的新帝,顺便将往后的安排也同他商量一番。
在此之前,陵安王被大家反反复复地提起,他更像是一个符号,一面旗帜。他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流着正统皇室的血,于是他就成了王朝的独苗。哪怕之前,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正因为太不受宠,被排挤到封地,也因此逃过一劫。
然后他忽然就被捧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高位上,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百折不挠,应该逢凶化吉,应该有着钢筋铁骨,但大家都忘了,他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此时此刻,他的形象才第一次在谢穗安眼里清晰起来。
长期以来的担惊受怕让他看起来有点孱弱苍白,他并不凶悍,但眉眼之间透露出对一切的警惕。
不过,他看着谢穗安的眼神是温和的。
在进来之前,谢穗安是非常紧张的,担心自己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会惹这位新帝不高兴,但在见到徐昼之后,她心中的忐忑没有了。
谢穗安热络地打开了带来的食盒。
“殿下,父亲往日在礼佛,送进来的吃食难免要掩人耳目,简陋了一些,今日我特意选了一些点心菓子来,给殿下换换口味。”
“多谢六娘子。”
徐昼只是简单地每样都吃了一点,忍不住少年心性,好奇地抬头看了看谢穗安,“今日是在办春宴吗?隐约听到了前头的丝竹声。”
“是的殿下。”
徐昼一下子就出了神,有些艳羡:“真好,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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