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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转身抱住她的腰,哭着道:“我舍不得花花。”
姜言意好笑着安慰她:“傻丫头,有什么舍不得的,以后你想回来就回来,还和现在一样的。”
话虽如此,但姜言意心中不免也多了几分伤感。
秋葵哭了一场,重新净面后上妆,才蒙上盖头由喜娘扶着出门。
姜言意送秋葵送到大门口处,看着她被喜娘扶上花轿,花轿又被人抬起,和着锣鼓声一路吹吹打打走远,只觉心口一下子有些空落落的。
她在门口处一直看着花轿离开都护府大街,拐弯后瞧不见了,才转身回铺子里。
柜台处有个小马扎,以往姜言意每次从外边回来,秋葵都坐在马扎上,或忙着处理关东煮的食材,或一脸专注地数铜板。
姜言意想到今后自己再归家,就看不见那傻丫头了,没忍住心中的涩然,红了眼。
郭大婶安慰她:“秋葵是个有福气的,东家该为她高兴才是。”
姜言意抹了一把眼,笑道:“我是为她高兴的。”
郭大婶叹了声:“明年这个时候,您也该进王府了。”
想起封朔,姜言意心中难免忧虑:“也不知川西那边怎么样了。”
渝州开春以来雨水不断,爆发了山洪,让朝廷大军难以渡江才僵持了这么久,等洪水一退,届时还不知战局如何扭转。
*****
川西地处中原,近日的暴雨也牵连到了这里。
川西山匪占山为王,封朔带兵驻扎在山下,对山寨形成围困之势。
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顶,发出“扑扑”的声响。
暴雨天气,帐内湿气也重,封朔看完从渝州传来的战报,将信件扔进火盆子里,火舌一燎,顷刻间信纸就化为了灰烬。
他精致的眉眼在火光下透着冷意:“传令下去,雨势一小,就攻打山寨。”
邢尧知道渝州那边形势紧张,封朔这是没时间再同这边耗了,当即抱拳道:“属下领命。”
**
山寨里,山匪们被围困多日,寨子里的存粮早已被吃光,暴雨天气也没法外出打猎。
一群衣裳褴褛的山匪抱着胳膊在缩在漏雨的屋檐下,或站或坐,吃了几天的树皮草根,个个精神都不怎么好。
其中一个黄脸汉子嘴里衔了半根草茎,蹲在地上,捡了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神情很是专注。
“什么鬼天气!”一名山匪看着从檐瓦飞泻而下的雨线,狠狠啐了一口。
不知是谁肚子响了一声,在沉闷又潮湿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山匪们摸摸饿得发慌的肚子,默契地都没言语。
只有一个年纪最小的,瞧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面黄肌瘦,吞了吞口水对蹲在地上的黄脸汉子道:
“大哥,都说辽南王宅心仁厚,在他管辖的地方,百姓都有饭吃,家里有孩子的还能免费去书塾念书,咱们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降了吧?”
黄脸汉子没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另一名山匪才道:“俺听说在辽南王麾下当兵,顿顿都有大白面馒头,还有索饼!那索饼干吃脆香脆香的,用滚水一泡,再挖上一团酱放进去,又辛又香!比镇上卖的肉汤面滋味还好!白面馒头沾汤汁,我一顿能吃十个!”
一番话说得屋内的山匪们皆是咽口水,腹中的饥饿感愈发明显了。
又有人道:“大哥,咱归降吧。”
也有反对的声音,“一群眼皮子浅的,咱们拿着那些钱招兵买马,到时候自己举大旗,大哥当了皇帝,咱们就是大官,娶他个七八房美妾,也过过那群狗官过的神仙日子!”
这话一出来,一些山匪不免又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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