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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保定城退兵起至此地六七百里,一路打打杀杀,心惊肉跳的逃命几乎没歇脚,除了体力的消耗还有精神的摧残,一入城那口提到嗓子的心一落地几乎所有人都撑不住了,到处瘫软一片。
除此以外,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眼下所剩人马仅剩五万余和少许苦力老公,那些降兵偏师和炮灰几乎都打残打完了,甚至伤及到了主力的根本,这也是李自成最肉疼的事,当然甩掉了那些累赘还是轻松的。
另外一个让他肉疼不已的是掠劫来的辎重十之去三,这是很大一笔啊,全被高杰和刘泽清给咬走了,当真是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望着满城疲兵,李自成长长呼了一口气,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牛金星,这货勉强一笑,含苦意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甩掉追兵,此去蛟龙入海,慢慢巩固皇图霸业,这此东征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成功的,战略上声势搞的那么大甚至一度打到京城跟前,气势一时无两,一番折腾朝廷怕是一两年内没精力和能力讨伐他,算是达到了计划的目的巩固了地盘。
至于兵力损伤幸而沿途收了不少炮灰,东征时发兵六万余此时尚有五万上下,虽肉疼却还在能接受范围。
除此以外还抢来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及粮草,可谓盆钵满满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休整半日,明早极速西去,待渡了黄河方才无后患”李自成尚不敢大意,正和牛金星说着话瞥见李过皱眉急急走来:“父亲,探马来报,沙河北边发现官兵,有数千之众皆骑兵”。
李自成顿时眉头一皱和牛金星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脸色凝重,沙河到永年相距不过几十里地,官兵竟然咬的这么紧,当真要追到黄河岸边不成。
不过他也心下疑惑,高杰在任县拦截,后方刘泽清夹击时明显感觉官兵兵力不济,参战总计不过三万余远逊义军,小太监的大队人马去了哪?当时若是一拥而上,他未必冲的过来,他去了哪?
“数千骑兵不过官兵的先锋,后边尚有主力,然则这点先锋咱们也不怵,谅其也不敢主动撩虎须,待其主力到来吾等已远去,主上无需忧心”牛金星淡淡道,李自成微微点头,前边已无拦路虎,后边这些野狗跟着吠无非是想要恶心恶心自己而已。
可高杰和刘泽清不这么想,不管前边有没有拦路虎他俩也绝不仅仅只跟着吠,一定要咬上几口,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高杰和刘泽清虽都不屑对方人品,却也有臭味相投的地方,比如干掉李自成掠功抢银子。
先前两人一个堵截一个追,几场厮杀后皆疲,贼军闯关而去,高杰命部将刘成率数千骑兵在后盯梢,他和刘泽清签好协议后休整一日兵马便立即南下急追。
当李自成在永年城内休整时,他已也到了南和县两人之间仅隔着沙河县城相距不过百里,一个日夜急行军便可达。
“刘总兵,以你看来你那本家会迎头赶上还是找个地方等着闯贼”高杰和刘泽清并肩纵马,谈笑风生。
刘泽清嘿嘿一笑:“你觉得他会卖咱俩便宜么,是你你会么?”
高杰摇头,很坦诚:“不会”。
刘泽清哈哈大笑:“我也不会”。
“那你觉得他会在哪等着”?高杰又问。
刘泽清想了:“,闯贼东征时,从蒲坂(今永济)渡黄河然后沿着黄河北岸一路东来,先占领怀庆,卫辉……然后调头北上,那他回去自然也是顺着老路了,花马刘在开封渡河,往西便是怀庆府,往北就卫辉府……我猜他一定会在卫辉府等着”。
高杰先是一怔刚欲问他为什么,不过随后反应过来,嘿嘿道:“是我我也去卫辉府等着”。
刘泽清哈哈大笑:“可不是呢,瘦死骆驼比马大,搁谁谁不去呢”。
“过了广平府南下就是彰德府了(安阳)然后往西就是卫辉,刘大人,咱们可得抓点紧啊,别盯了一路最后便宜别人了”。高杰冷笑,刘泽清微微点头:“各凭本事吃呗”。
刘良佐踌躇满志,高杰和刘泽清磨刀霍霍,李自成尚自负慢慢,他们四人如何扳手腕,鹿死谁手一时难绝,至黄河时候方见分晓。
而另外一对正在扳手腕的却几乎在同时做着同样的事,常宇在衙门院子里花树下喝着茶晒着太阳听着李慕仙吹嘘他的江湖经历,城外清军大营外多尔衮放马牧草,时而眺望空中朵朵白云,时而望着远处巍峨高大的大明帝都。
若破此城可得大明万里江山,多尔衮是个有野心的人,每思及于此便热血沸腾难以自抑,当真是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漠不关心,一旦决定做什么事就一头栽进去全力而为。
先前觉得围城羞辱一下明廷便罢了,哪知被常宇激怒后想着要破城泄恨,真是越想亢奋,竟有不破城不罢休的冲动。
哎,月前出兵时若直接入关,有火炮等辎重,此时说不定就一举破城了……可恨的时竟然鬼迷心窍的着了那狗太监的道,弄得如今狼狈不堪。
“王爷,您瞧城上”有麾下指着大明帝都城墙:“探子刚才报像是明廷文武百官登场巡视呢”。多尔衮举起千里镜望去,果见城上黑压压的一群人在西城墙上自南而来,看阵仗不是普通将士,麾下笑言不会是大明的皇帝吧。
多尔衮放声大笑:“最好是,看吧,看吧,多看看我大清骑兵的风采,怕了就赶紧投降吧,哈哈哈……”
“王爷,您觉得这大明皇帝真的会投降么?”麾下有人问,多尔衮白了他一眼:“哪有皇帝这般轻易投降,除非破城”说着又冷笑:“即便不投降,待本王攻城之际,议和倒是又可能的”。
“王爷可别忘了南边数十里外尚有明军数万呢,咱们攻城时他们未必不趁机发兵,”有人出言听信,多尔衮哼了一声:“本王自是不会忘,不过怕是他们没胆子,数万人马要来早过来了,如此徘徊不前是何意你等不知么?”
诸人大小哦,他自然是知晓,清军数次入关,最开始还有人敢过来打个招呼,后来几次全是远远护驾送行,不敢踏进一步,往往都是躲在百里之外,甚至背向而驰。
“那狗太监虽狡计百出,然则被本王围在城中,任他有千变化万也搞不出其他花样了”多尔衮算是已经看出来了,明军若有小太监坐镇还能翻起点水花,他不在则军心疲而惧战,便如此时局势,小太监在城中无兵可用,而城外明军群龙无首心生畏惧不敢前来。
“本王有些等不及了”多尔衮望天哈哈大笑,城中常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了李慕仙一脸茶水,伸手摸摸脸:“额……厂督,刚才说到了哪了?”
“说到你给人家大姑娘算命,人家硬要以身相许,你丫去青楼白嫖罢了,干嘛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常宇一脸鄙视:“这点钱都省,没品”。
李慕仙摇手:“不是票,是交流,交流,我道家有双修之法,厂督要要不要学……”
“滚!”
东厂衙门地震山摇,李慕仙狼狈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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