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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也笑,看了眼门边探头的小木,想到平时就弟弟一个人在家里,“小木怎么还没去上学呢,不是七岁了。”
说到这,徐桂芳就叹气,“前两年不是高考恢复嘛,沪市的小学中学一下塞满了孩子,今年本来小木年龄到了,结果学校人太多改了招生政策,泽安区的小学条件太严了。”
怕闺女操心,徐桂芳又说,“还好你二哥回来了,我想想明年要是塞勿进去就到别的区找小学,让你二哥接送一下。”
小木秃噜着面条说,“阿妈、阿姐我可以自己去上学。”
“那勿成,拍花子给你卖到山沟沟去,”徐桂芳吓唬小孩,小木头一缩埋碗里去了。
吃过早饭,许思在小天井里练基本功。
外头小弄堂里人来人往很热闹,走过的人都要多看两眼踢腿拉伸的姑娘。
有羡慕的、有惊艳的,也少不了努努嘴看勿上跳舞这事体的。
没一会儿,吴嬢嬢提了一条从隔壁过来,“呀,思思在练功呢。”
许思笑说,“嗯,吴嬢嬢你找我阿妈吗,她在二楼收拾屋子。”
“大娟,啥事体啊,”徐桂芳听到从二楼探出头招呼。
吴嬢嬢朝她招招手,“下来下来,前些天晒的带鱼差不多哩,你中午就能煎着吃,再晒下去就没滋味了。”
“来嘞,”楼梯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徐桂芳下来接过看,“诶哟这带鱼晒得真好,囡囡咱中午煎带鱼吃。”
炸带鱼、熏鱼、响油鳝丝侪是沪市人爱吃的,去码头买也勿算贵,最重要的是票添得少,划算很。
“对对,你给思思弄吃了,香得哩,改天我那还有酒糟腌的小带鱼,也给你拿来。”
“好好好,”徐桂芳跟吴嬢嬢是自小长大的好姊妹,两人之间勿客气,“明天老大回来,我让他厂里买了点肉给你拿点。”
“成啊。”
两人说着话,吴嬢嬢目光又落在许思身上,“思思这身段霞气漂亮,难怪你家老二天天自行车叮咣响,弄堂里过去侪要说妹妹是舞蹈家。”
徐桂芳笑得看不见眼睛,嘴上嫌弃心里满意,“老二嘴上勿把门的。”
“老二那是稀罕妹妹,我也稀罕,”许家的事吴嬢嬢侪晓得,早辰光许父生病,徐桂芳厂里医院两头跑,才三四岁的小木就常常放在吴大娟家里。
许思大大方方说,“吴嬢嬢,我将来要真成了舞蹈家,肯定请您来看我表演。”
“哟!那得去。”
正聊得热闹,徐桂芳说,“我先把带鱼挂起来去。”
*
此时,弄堂勿远处两个人正朝着许家来,正是谢心悦和谢母梅秀红。
谢母满脸嫌弃,这破弄堂,她一路走进来被人泼了一裤腿洗菜水,皮鞋踩了一脚泥。
要不是闫家这事,还有听女儿说许思在舞蹈团不喜欢她,连着彭家那女儿针对自家闺女,谢母才懒得走这一趟。
那许思凭什么给悦悦脸色,住在这种破地方住得脑子瓦特了吧,还是得敲打敲打才晓得自己多少斤头。
谢心悦却一脸春风得意,她今朝穿一身崭新衣服,挎着小皮包穿着新皮鞋。
在这里住了十多年,谢心悦几乎没人不认识,左邻右舍的瞧见了忍不住看起她的打扮。
享受着旁人羡慕的眼神,谢心悦抬着下巴,这些年在边疆的憋屈侪散了几分。
“妈,你说许思在这住半月了,会不会不想见到我们。”
谢母眉头一皱说,“她有啥子好怪我们,你都在这破地方住十多年,想到妈妈这心里头就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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