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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的少年人们,好像总有一份独属于那个年纪的古怪的赤诚,成年人也许不以为然,乃至嗤之以鼻,但心中静静一想,又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毕竟每个成年人,都是从少年过来的。
展见星的“卖馒头”理论让朱逊烁乐得前仰后合,楚翰林也笑了,却只微笑,笑中带着感叹。
这个学生说别人赤子之心,他自己何尝不是呢。
不但赤子,而且公正。不以私愤而坏公义。
秋果激动得脸红红的,握着拳头在角落里小声嘟囔:“就是,才不是我们爷干的呢!”
罗知府看向了朱成钧:“九公子,你自己怎么说?”
朱成钧一脸犯困:“我没杀人。”
“但张冀指控你。”
“他说是就是了?”朱成钧打了个哈欠,“他要这么听我的话,我找他替我写课业就行了,还出去费事找展见星干什么。”
所有人:“……”
似乎哪里不对,但竟无法反驳。
只有楚翰林还记得先生的职责,出声训他道:“九郎,你再动这些歪心眼,以后我一个字一个字看着你写。”
朱成钧脸微僵:“哦。”
他这生生是一个不爱学习被课业摧残的寻常少年表现,顽劣是顽劣的,可是跟杀人这样严重的指控就很难扯得上关系了。
罗知府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又问张冀:“你识字?”
张冀顿了一下,秋果忙抢着道:“张冀原来在大爷的外书房伺候,肯定识字!”
张冀反驳:“我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这点学识,怎么够写九爷的课业。”
秋果笑了:“学问少才好呢,你忘了九爷为什么被先生训?就是因为展伴读的字太好了,根本不像九爷的啊!”
罗知府眉头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理是没错,但这话里带出来的诡异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张冀闭了嘴,目光有些飘忽犹豫,朱逊烁喝道:“到底谁指使的你?还不老实招来!”
朱成锠跟着开了口,他慢慢道:“张冀,你现在从实招了,不过祸在你一人,要是仍然嘴硬,又或是胡乱攀诬,你想一想后果。”
朱逊烁眯眼望去:“大郎,我怎么觉得你在威胁他?”
朱成锠摩挲着茶盅:“二叔真是爱多想。我不过也觉得小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正告他一番罢了。”
“是,是九爷!”张冀却似要跟他反着来,忽然张口又咬定了朱成钧:“就是九爷指使的我,你们爱信不信!”
他说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绝望。
他这状态看着不太对劲,但罗知府再问他,他也不改口了,除了这份口供,他拿不出更多证据来,但就这么咬着,也很让人头痛。
秋果气得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
夜色已经很深,再这么耗下去,一时也难耗出个结果来,罗知府便道:“二郡王,大公子,不如由下官将此人带回府衙收监,明日再行审讯。”
“带走?这不行。”朱逊烁下意识拒绝。地方官与藩王府是两个体系,藩王不能插手地方军政,反过来也是一样,朱逊烁虽然想扳倒大侄儿,但也不想开这个口子——何况,罗知府带走一定是秉公审理,若审出来不是他要的结果怎么办?
还是把人留在自己手里,才方便行事。
朱逊烁因此道:“关到本王那里就行了,明儿叫人继续好好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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