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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大伯和周氏两人嘀嘀咕咕一通商量,很快就把计策谋划好了。
周氏上前把张婉珍叫到一边去,对她提醒了几句,“后面我们家有要紧的事情要吩咐婉菊去办,你这些日子就不要对她打打骂骂的了,免得她出去的时候还哭丧着脸,让段家人看了不好。”
张婉珍眉毛一挑,恶狠狠地道:“她敢?我打骂她又怎么了?她还敢不把事情办好?她要敢跟我甩脸子,我就一巴掌打死她!”
周氏知道张婉珍的脾气,又想到张家大伯跟她说的话,张婉菊是要经常过去段家那边的,不能带了伤过去,要给段家人留个好印象,才能便于后面行事,她觉得张家大伯说得有道理,就好言哄着张婉珍。
“她是不敢怎么样,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我是想着让她尽快把事情办好,把她打伤了也耽误事儿不是?这也就几天时间的事儿,你就稍微忍耐一下,等她把事情办完了,你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不差这几天。”
张婉珍听了这话,原本还是有些不高兴,周氏又哄着她说了几句,张婉珍才勉强答应下来,恶毒地道:“好,我这几天就先忍着她,不过她确实可恶,回头再收拾她,把她卖给老家那个郝员外,郝员外最喜欢淫、虐小姑娘,她那么喜欢勾、引男人,就叫她去尝尝那种滋味儿。”
周氏搂着张婉珍道:“好好好,等她把事情办成了,一切都听你的。”
张婉珍这才满意了,跟周氏告了退回房去睡觉了。
夜已经深了,夜风很凉,张婉菊缩着身子站在屋外的廊下,先前她被张婉珍打骂了一通,张家大伯难得一次叫张婉珍住了手,她才免于被张婉珍打得更惨。
对于张家大伯突然大发善心救她这种行为,张婉菊觉得不可思议又隐隐不安,在这之前,不管周氏和张婉珍怎么欺负打骂她,张家大伯看到了也是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的,因为这个家还要靠周氏操持,张家大伯是说不起什么话的废物。
正在张婉菊身上又冷又痛,昏昏沉沉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周氏把她叫进了屋里。
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张婉菊又冷又疼的身子稍微好了一些,她向周氏和张家大伯行了礼,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站在屋子中间,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抓着衣袖,她怕周氏又要打骂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抬起头来看周氏和张家大伯一眼。
坐在上首的周氏轻咳了一声,难得语气温和地对她道:“婉菊啊,你今天去了段府,段家人对你的态度如何啊?”
先前张婉菊被张婉珍打骂的时候她就说了一遍,此刻被周氏问起来,她也不敢隐瞒,就老老实实地道:“段家人对我很好,姑祖母也见了我,说我做的糕点很好吃,还留了我用晚膳,又安排马车送我回来。”
“他们有说让你以后也可以去段家吗?”周氏接着问。
张婉菊想了想,低声道:“姑祖母倒是说了我以后可以再过去玩儿。”
周氏听得一起,与张家大伯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并发出欢喜的光芒,对张婉菊道:“那你以后每天都过去给老太太请安吧,最好是在段家呆久一点儿,跟段家人都搞好关系。”
张家大伯也跟着道:“对,你过去了之后,要跟段家众人都搞好关系,注意观察他们每日的言行,不管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回来之后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观察他们的言行?还要一五一十地回来禀告,这是做什么?张婉菊虽然怯弱胆小,但并不是笨蛋,再依照张家大伯和周氏的品性一看,她总觉得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的嘴角动了动,她想反问一下为什么,但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又让她不敢,最终是把心头的疑问压了下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周氏一直盯着张婉菊的神色,也看到了她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她十分了解张婉菊的性格,知道她是个软弱又怕事的人,担心她不会认真替他们办事,就威胁她道:“你不要想着跟我耍花招,如果你不好好把这件事给我办好,我回头就把你卖给老家的郝员外,你也知道郝员外是个什么人,保管让你生不如死。”
张婉菊当然知道郝员外是怎样的人,他府里每年总是会死几个姑娘,传闻都是被郝员外淫、虐死的,进了郝府就跟进了地狱一样,张婉菊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母亲,父亲,求你们不要把我卖给郝员外,我愿意都听你们的,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定把事情办好,求求你们了。”
周氏“哼”了一声,冷声道:“你知道就好,只要你按照我们的吩咐,每日去段府跟老太太请安,把在段府看到的听到的一丝不落地都告诉我们,我就不把你卖给郝员外,还会给你找个好的婆家,让你舒舒服服过后面的日子。”
能嫁个好人家,这是张婉菊的生母临终的心愿,也是张婉菊自己的心愿,周氏以她的婚事做要挟,她又哪里敢不听周氏的,尽管知道那么做是不对的,但是她没有办法,只能屈服在周氏的淫、威之下,“我知道了,我会按照母亲的吩咐把事情办好的。”
周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地笑容,“你明白就好,那你明日就继续去段府吧。”
张婉菊只得点头答应下来,“是。“
周氏又想起张婉菊今日用了厨房的东西给段家人做吃的,心疼那些好东西,她是只想拿进不想拿出的吝啬性格,就对张婉菊强调了一句,“还有一点儿,不要再用我们家的东西给他们做吃的,他们段府有的是山珍海味,不缺我们这点儿东西,你要讨好他们,去了他们家再用他们家的东西做,我们家的东西,是要留着我和你爹你姐姐弟弟补身体用的,听到没有?”
张婉菊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怯怯地道:“知道了,母亲。”
“大声点儿,我听不清!”周氏故意道:“再说一遍,免得你记不住。”
张婉菊只好用周氏和张家大伯能够听到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听到了,母亲。”
周氏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摆摆手道:“天也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记得明天早点儿去段府。”
张婉菊应了一声,行了礼告退出去。
外面的天一片黑暗,张婉菊抬头望天,连一丝光亮也看不见,月亮星星都隐在了乌云的背后,她看不到一丝希望,泪珠一下就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一晚上,张婉菊想着周氏和张家大伯交代的事情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她的良心一直谴责着她,可是苦难的命运又驱使着她,她想有个美好的未来,她不想被被当成货物一样被卖掉,她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无助又可悲地抱着被子大哭了一场,直到哭累了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张婉菊才睡了一小会儿,就被周氏身边的婆子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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