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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错不要紧,只要我爹不看错就行了。您看,刚才我爹就看错了,还骂了我一顿。母亲,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上官滢滢似笑非笑地道,毫不示弱地看着张氏。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会厚此薄彼?滢滢,你真的想多了。”张氏再一次轻描淡写地否认,转头看着上官建成,柔柔地笑道:“老爷,您看这样行了吗?我已经给姐姐上过香,敬过茶了。”
“行了行了!当然行了!”上官建成一叠声说道,回头瞪了上官滢滢一眼,“就你事多!算了,这一次饶了你,再有下次,跟你母亲作对,我一定重重罚你!”说着,带着张氏离开了供奉着朱婉清牌位的小佛堂。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上官滢滢一个人立在小佛堂的供案前面,看着供案上自己娘亲的牌位出神。
纤细修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咚咚。
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上官滢滢回头,见是许久不见的司徒炀倾站在小佛堂的门口。
因背着光,她眯了眯眼,才看清楚司徒炀倾的模样,心里暗暗吃惊。
只见司徒炀倾以前光洁白皙的面容变得胡子拉碴,眼里血丝满布,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样子。
“司徒公子,你回来了?一路可好?发生了什么事?”上官滢滢忍不住问道。
司徒炀倾扯了扯嘴角,笑道:“回来了,刚回来就听说你生辰,过来看看。”
说着走了进来,跟上官滢滢并肩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的牌位,微挑了眉梢,道:“这是你娘的牌位?”
上官滢滢点点头,“这小佛堂是刚建好的。刚才……太太刚给我娘的牌位上过香。”
司徒炀倾敏锐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有再叫张氏“母亲”,而是叫她“太太”。
“怎么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爹和你母亲,他们说你在这里……”
“没事。就是有些感慨而已。”上官滢滢吁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司徒公子,如果你发现一个以前对你好得嘘寒问暖的人,其实是别有用心,你有什么感觉?”
许是现在是上官滢滢最脆弱的时候,她想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双耳朵可以让她倾吐心事。
因这一世有了弟弟活了下来,她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问题,不再如同上一世一样,充满了自责和自罚的心思。
可曾想,居然发现了身边这么多蛛丝马迹,很多事情,换一种角度看,就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
如果身边的人都不可靠,她就更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护住弟弟……
司徒炀倾听见这话,他的心猛地一跳,如同被大锤敲了一下,砸得他眼冒金星,但是心底又涌出强烈的欢喜。
是的!就是这个感觉!
滢滢清楚他的感受,他们竟这样心有灵犀。
司徒炀倾眼前一闪,再看上官滢滢低垂的侧脸,恨不得伸出手去轻抚她的面颊,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到底不敢造次,低声道:“我懂你的感受。一个以前以为是慈母的人,突然发现她的慈爱,是另有目的。这种感受,真是让人心里如同吞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他就是如此,如今知道了真相,再回家面对依然对他掏心掏肺,嘘寒问暖的温柔娘亲王咏宁,他的心堵得慌,憋屈得慌,同时又深恨爹爹和皇后不检点,弄出这种足以诛九族的事……
他的命运,从此就在刀尖上行走。
上官滢滢俱是一怔,没想到司徒炀倾这样理解她的感受,真是难得……
“眼前,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此去东临很累吗?”上官滢滢再一次关切问道。
不知不觉间,上官滢滢对司徒炀倾的称呼变得亲昵起来,不再是司徒公子那样生疏。
按理说,司徒炀倾是跟着皇后杨玉昀的凤驾回返东临省亲,不应该累成这个样子啊?!
司徒炀倾又一次苦笑,有些羡慕地看着上官滢滢如寒星照月般的清亮眸子,纯得不含一丝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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