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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憬的话语间,拓跋宇拼凑出一个很糟糕的父亲形象,比他那被谋反杀掉的父皇还差。
至少他父皇拿他当儿子,虽然是不受宠的那类,可容颂只拿容憬当工具。
然而无论怎般看待,容颂终究是容憬的父亲,没人比他更了解容憬的为人和性格。
他知道容憬做不到他那般的心安理得,也知晓容憬会把陷害他入狱的事当作一辈子的郁结。
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于新年除夕在狱中自杀。
据狱卒所言,容颂的死相极其悲惨,面目狰狞,双眼瞪出。
他像在说,看啊,你不是要报复我么,现在我被你逼到自杀,你满意了么?
容憬若能狠心杀容颂,压根不会等到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才动手。
容颂定是看明了这点才会选择自杀。
他要容憬把郁结变成梦魇,至死的那刻都未必能解脱。
知子莫若父。
事实证明,容颂的报复非常成功。
拓跋宇见容憬还要酒,明知不该给他,却还是心软地又给他倒了些,“只有这些了,从游。”
“好。”容憬应了声,慢慢用唇抿着酒喝。
一碗酒,他喝了好一阵,似乎还有什么事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
突然,他放下酒碗,喃喃道:“阿宇,你说我跟死秃鹫以后会如何呢?”
拓跋宇愣了下,秃鹫以为是叫它,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又“喵”一声,跳到桌上来回蹭着容憬。
容憬摸了摸秃鹫的脑袋,“不是说你,你别这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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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宇知道厉琛有个死秃鹫的外号,问:“从游,你说以后是指什么?”
容憬大抵真是醉了,迷迷糊糊地讲道:“阿宇,他说他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图我,他说这话已经一年多了,我中间想了很多很多,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他,可是我。。。。。。”
他沉默下来,替秃鹫拂去白藤上的污渍,“阿宇,你说我哪里值得他贪图?”
拓跋宇一手托腮,歪头看向容憬,反问道:“从游,你想让我算什么,算你们是否合适么?”
容憬沉默不语,像在默认拓跋宇的话。
他醉醺醺地把秃鹫抱到怀中。
秃鹫轻叫两声要走,他轻拍下猫头,不悦道:“走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的。”
他明显是在教育某个同名的家伙,可怜的秃鹫受了无妄之灾。
瞧见这幕,拓跋宇挑了下眉,劝道:“从游,我是会算卦,可不是什么掌姻缘的神,情爱之事凭的是己心,而非旁人的一句话,或是我的一道卦象。”
他牵开容憬的手,放只想离开的秃鹫跑走,对上容憬闷闷不乐的目光,又道:“我换个说法,从游,当你问我这个问题时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你只是想找一个人的认可来坚定你的答案。”
“我。。。。。”容憬沉默了好久,低语道:“我本想今日去找他,然后答应他的。”
拓跋宇悄悄咂了下嘴,从游会挑时候,容颂比从游更会挑。
他大致能明白容憬在纠结什么,继续耐心地劝导着。
可容憬的酒劲上来,比刚刚醉得更厉害。
拓跋宇实在拗不过他,只得捡起一段枯枝,沾了点酒水在桌上算起来。
他没算过姻缘,只当是算错了,来回算了很多次。
谁知容憬不胜酒力,等着等着,竟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从游,从游?”拓跋宇轻唤两声,见容憬没醒,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从游,醒醒。”
容憬没醒,拓跋宇无奈起身,打算将人抱回寝居睡觉。
他手还没碰到容憬,厉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拓跋宇,把人给我。”
拓跋宇没动,可犹豫片刻,还是让厉琛将人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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