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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忱一路推着板车回到苏家小院,身后是仍一片焦黑残破的土房,院内摆着苏家二老的尸首更添悲凉。
村东头住的老街坊都纷纷赶了来,无不叹息落泪。
苏忱将父母安顿在尚且还算完整的窝棚中,强撑着身子起来,对着院内来关切的乡亲们深深的鞠躬行礼。
“各位乡亲,诚如各位所知谨怀家中日前遭遇土匪劫掠,父母不幸罹难深感悲痛。然谨怀年轻,丧礼之事知之甚少,还需托各位乡亲指教关照,先行在此谢过了。”
四周传来呜呜的低泣声,众人皆是心中哀恸。
李婶子更是哭的眼睛都肿了起来,不忍看苏家二老的遗容,颤着声音道。
“大郎放心,邻居住着这么多年,你爹娘的身后事婶子一定尽力帮衬。按说这村内有人去世,村长要到朔州府衙去报信记载,核定了没有官司牵扯才能入土为安。但老周头家也出了事,今天我便让你李叔去给报信,你且安心。”
苏忱对着李婶子深深拜谢,不用亲自去朔州衙门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纵然心中明白卧薪尝胆的道理,可此时若是见了张太守,苏忱没有绝对的自信能够控制的住情绪。
村里其他人也纷纷赶来,帮着打棺椁的打棺椁,帮着算日子的算日子,将苏忱围在了中间,讲述村中处理丧事的规矩。
李婶子催促了李叔套了车去朔州城报信,便悄悄将顾清歌拉到了一边。
“顾丫头,方才人多不方便多打听,苏大哥和老嫂子遭遇了祸事,那鹃儿那丫头怎么没一道回来?”
李婶子也是看着苏鹃长大的,这些年亲近的同自己女儿一般,眉宇之间尽是担心,不由得轻声问道。
顾清歌一时语塞,思及苏鹃遭遇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只能叹息着开口。
“诶,鹃儿毕竟年纪小,父母离世打击过大,整个人都吓得不轻。这两日神智不清,浑浑噩噩。鹃儿的病症日后可以治,但伯父伯母的身后事耽搁不得。苏忱将她先安顿在了别处,怕是要慢慢才能恢复正常的。”
顾清歌抬手指了指脑袋,李婶子看的又是眼中多了一泡水,哽咽着道。
“鹃儿自小也是被苏大哥和嫂子娇养着长大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要吓坏。到底还是个孩子呀!”
顾清歌也跟着抹泪,想到苏鹃心里如何又不惋惜。
但转念想到周村长家的事情,犹豫着低声道。
“婶子,方才你说周村长家也出了事又是个什么缘故?我们回来时看着村南头挂着白幡,他家不是才添了丁,该是挂红才是呀。”
李婶子听得这事儿看了看周围,拉着顾清歌的袖子附耳凑到耳边,小声说道。
“这事儿说来也是蹊跷,就在你们家出事后的第二天周家那媳妇说是公爹和丈夫一夜都没回来,托着大伙们帮忙寻找。这全村子人村里村外的找了一天都不见个影,无奈只能往山里寻,谁知道就昨天竟然在个野兽窝里发现了踪迹。爷俩不知怎么失足掉进了那野兽窝,给啃的连个全乎身子都没剩下,可吓死个人了。”
顾清歌听着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捂住嘴故作惊讶状。
视线倒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人群中间锯着木头的苏忱,眼神逐渐幽深了起来。
她记得两人住在竹屋的第二天早上,苏忱还牵来了两匹马,是周村长家“借的”……
顾清歌不动声色帮着李婶子给来帮忙的村民们准备食物和水。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上午的功夫苏父苏母的棺椁就已经打好了,并且将尸身安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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