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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大人欲要向天嚎一嗓子,说老子是京官。
可在眼前公府女主子跟前,他知道不能如此放纵。
“屋中新纳了个小妾,她跟前带着个婆子,听得我这外甥起了心思,并说了一嘴。她瞧着这簪子,说是府上姑娘的及芨之物,这才——”
“婆子?姓甚名谁?”
姓?
涂大叹口气,“也不知道姓什么,如今只唤她夫家名头,叫佟二婶子。”齐悦娘听完,看向兰香,兰香咬唇冥想片刻,低声说道,“公府那边厨上有个婆子,好似叫这个名头,但也不确切,奴不曾见过几次。”
那涂大听了去,连忙点头。
“鄙人也曾听过几耳朵,只说她从前在公府当差,至于如何沦落到我那小妾身边做个仆妇,倒是不曾听得说来。”
说是说了,但涂大眼里只有新纳的小妾,听不真切。
宋观舟嗤笑一声,“而今这事儿,你们是应承胡乱捡来的簪子就往我们家姑娘身上按,那你外甥去信给梅家,又是何意?”
涂大一愣,有些迟疑之时,临山又举了手。
这涂大再不见弥勒佛之态,赶紧掩面躲过,“不敢浑说不敢浑说,是我那外甥想的,两边起个误会,由着梅家退了亲事,姑娘名声有了缺憾,方才能允了他。”
古妙凤听得怒火中烧,“你那外甥如何知道我们家姑爷是何人?”
涂大掩面,低着头嗫喏道,“裴家家大业大,随意寻人问几嘴,也能问出来。”
何况——
“何况什么?”
涂大战战兢兢回答,“何况我那外甥与梅大郎赴了好几个宴,也打探了不少。”
姓甚名谁,做些什么。
只这个就够了。
问得清楚明白,宋观舟让人把涂大带出去,转身看向梅太太与两位嫂子,“二婶,事由如此,可算是清楚了。”
“清楚了,这狼子野心,竟然生了这般歹意,可怜我的姑娘,差点就被活活逼死。”
古妙凤满眼担忧,“观舟,事儿倒是明白,可如今怎么办呢?”
是啊!
名声在京城也是不堪,昨儿古妙凤遣人去外头打探,大街小巷都是裴家姑娘的事儿,这让裴漱玉往后如何做人?
宋观舟坦然从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倒没有那么多担忧,“无碍,把那郑卓送官,再让阿鲁与临溪外头走一趟,就不是事儿了。”
“悠悠众口,怕是堵不住。”
齐悦娘难掩担忧,轻声提醒宋观舟,谁料后者闲庭信步那般,摇了摇头,“事儿澄清,贼子挨了罚,就算有人背后里说咱们府上的坏话,到底有几人敢来府上说?”
“各府往来,大到婚丧嫁娶,小到姐姐妹妹之间攒的小宴,人来人往,若留了话柄,自有人会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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