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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衡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林子君笑得喘不上气:“小赵你真可爱。”赵士衡臊红了脸。
唐方忍着笑故作深沉:“直觉。”
陈易生几步跨到席子上,挤到赵士衡和唐方中间盘腿坐下,扭头认真地告诉唐方:“还真被你说中了,我有好几个朋友是Gay,他们一开始都以为我也是Gay。”
唐方得意地挑起眉:“因为你身上有种Quality,会吸引他们。”
赵士衡上下打量起自己最熟悉的人来,实在看不出陈易生有什么吸引男同志的特质。
陈易生却拍掌笑了起来:“这个词太准确了。其实我怀疑过自己是隐形双性恋。”
林子君好奇地坐了起来:“你试过吗?很多男人都误以为自己是直男,试过后才明白自己真正的性取向是同性。”
唐方视线却在赵士衡和陈易生脸上转来转去,不怀好意地设想起这两人谁攻谁受来,想了两个画面,自己反而一阵恶寒,打了个冷颤。
陈易生把身上长袖衬衫脱了往唐方身上一扔:“冷了?拿着。我正好热得不行。”他转向林子君:“不行,就算士衡和我住一个酒店,我们肯定要两个房间,一想到另外一个男人穿条内裤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就受不了。所以我应该不是。”
林子君捧腹:“告诉你们啊,唐方以前也怀疑自己是双性恋,还和四月试过,结果怎么也亲不下去——”
唐方手里的盐津梅子准确地扔在林子君鼻尖上:“死党是拿来卖的吗!”
二楼一扇窗户砰地开了。
“寻西啊!吵色了!再吵就报警啦——有点公德心伐?”
男人粗着嗓子吼声震天。
唐方几个自觉理亏,说了几声对不起,声音轻了下来。林子君倒在席子上吃吃地笑。
陈易生索性在唐方和赵士衡的身后躺了下去,看着夜里大桑树的葳蕤茂叶,感叹了一句:“上次我睡在吊床上,太阳还没落山,树影皮沙,真好看。”
唐方骤然回过头:“树影皮沙?”
陈易生眨眨眼,顿觉不妙。
唐方已抱着膝盖笑得全身发抖,把声音死死压在自己腿间:“婆娑——老婆的婆你也不认识?高考语文状元?!”
赵士衡扭过头,肩头微微抽动着。
林子君抱住唐方的腿:“不行了,我TM要笑到不能自理了。皮沙!”枉费她对陈易生还有了点期望,没想到这位装文艺装成了个大笑话,在文艺女青年唐方面前算是彻底没戏了。
陈易生却不羞也不恼,拿出手机比划了一会,自己也很想不通:“原来是这两个字啊,我为什么会一直念皮沙呢……”
赵士衡轻声圆场:“哈佛做过一个研究,英语单词里,也有很多人一直会有错误的读音和拼写,而且误认为是正确的。”
陈易生坐起来给唐方看树影婆娑这个词:“真奇怪,娑我不认识,念成沙不奇怪,可是婆这个字我明明认识,怎么会念成皮呢……”
唐方笑出眼泪来,努力瞪大了眼压低了声音:“因为你很皮?哈哈哈哈哈。”她晚饭时喝了白葡萄酒和啤酒,再喝了两杯红葡萄酒,混在一起酒意发作,一双大眼带了酒意,落了星子,又含着笑出来的泪光,睁得再大也是朦朦胧胧一片,脸上忍不住笑又极力收着,神情古怪得很,全然没了平时一脸正气精明能干的模样。
陈易生和她促膝而坐,近在咫尺,突然心跳猛地加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唐方,我觉得你跟我会生个女儿,真的。”其实和她一起在料理台上忙忙碌碌的时候,他就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树下一静。
唐方怔忡了一刹,再也绷不住,笑弯了腰,抬手实打实地给了陈易生胳膊一巴掌:“因为你很皮所以你很皮是不是?你用得着这么小气嘛,不就是你女儿的出嫁酒?我们也有女儿红的好伐?我还你两坛子三十年的!四十斤够不够?”
陈易生却又倒了下去,翻身朝外不作声了。几片白蔷薇的花瓣慢悠悠从空中飘落,散落在席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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