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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正统在武当,蜀山和天师府都是旁支,但天下道门可并非仅有此三家,在大奉诸州,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大大小小上百座道观,项州那座小道观便是如此,除了三大道门外,其他各地小道观的处境大致上都是如此,这些道观的道长甚至都不如武当的一个小道士的油水多。
泪罗江上,一艘横渡两岸的渡船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中,一个皮肤黝黑,头戴斗笠的男子坐在木筏一角,男子闭眼静坐,手边便是被布条缠住的古剑,男子上了木筏后便一言不发,木筏行到江中央,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道士趴在木筏边上,伸手捞水,突然间,一阵尖叫声袭来。
头戴斗笠的男子下意识的握剑起身,朝着船头看去,人群中,一个老道士住着一截青竹杆匆匆忙忙的往小道童身边走去,老人穿着一件破败道袍,道袍上绣着一对阴阳鱼,小道童径直扑到了老道士怀中,用颤颤巍巍的手旨指着江面,满脸惊恐的说道,“江中有怪物。”
这一句怪物喊完,船上的百姓瞬间躁乱起来,老道士听罢大声呵斥道,“道者气长清,何惧怪神,休要胡言。”
老人的教训并未让小道童冷静下来,小道童大口的喘息着,被惊吓后的脸涨得通红,“师父,真是水鬼,我取水的时候,她冲我直笑,还是个女鬼。”
听到小道士话后的斗笠男子用余光瞥了一眼再身后如游鱼游曳的身影,江中身影一身白袍,脸色白皙没有血色,不经意间瞥到斗笠男子的目光后,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灰溜溜的钻入木筏底下。
老道士显然不相信孩童的话,厉声道,“闭嘴!”
小道童气的双手叉腰,扭身坐到一边,不再理会这个老顽固师父,木筏横渡江面,并未因为孩童一事而放慢速度,相反速度还比平日快上几分,木筏靠岸,被水鬼惊吓的孩童第一个跳下木筏,老道士紧随其后,头戴斗笠的男子最后下船。
斗笠男子刚走没几步,就看到老道士一脸笑嘻嘻的拉着小道童朝自己走来,走到斗笠男子面前拱手道,“扬州清羊观三徵道人,俗名罗净堂,见过公子。”
斗笠下的男子额头拧在一起,伸手压低帽檐,不耐烦的说道,“我对道士没有兴趣,告辞。”
老道士伸手拦下男子,嘿嘿一笑,“这里可是荆州地界,公子带着一个不阴不阳之物走在荆州,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
斗笠男子停下脚步,体内气机鼓荡,眼神中杀机尽显,老道士打着哈哈往后退去,“公子不要激动,贫道没有恶意,只是身为道门中人对于这种非常之物的气息比较敏感,在此好意提醒公子一下,若只是途经此地的话,只要不伤人,那便无事,若是久留在此,还需谨慎才是。”
斗笠男子卸下斗笠,露出一张黝黑的面庞,片刻之后,就在男子身旁,一身白袍的女子怯生生的出现在男子身后,看到女子苍白的脸庞后,小道士直接被吓得哇哇大叫,“师父,水鬼,就是那个水鬼。。”
三徵道人捂住小徒弟的嘴,咳咳两声,“休要胡言。”
男子低眉说道,“多谢提醒,我等途经此地,不会久留,多谢先生提醒。”
老道士点了点头,松开小道童的嘴,狠狠的看向小道童,小道童吓得不敢多言,“那我们就有缘再会,贫道告辞。”
男子拱手此行老道长,身后的女子目光死死盯着小道童,男子戴上斗笠,沉声道,“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女子收回脑袋,脸上的神情沮丧中带着些失望,两人往前走去。
老道士拉着小道士的手慢慢悠悠的朝着道门祖庭武当山而去,走至暮色沉沉,路上小道士忍不住问道,“师父,刚刚那个到底是不是水鬼啊,是的话那她为什么能站在地上,可若是不是的话,那她又怎么会出现在河里?”
“那并不是水鬼,准确来说,是一种半生未死的阴物,人在停止呼吸后并不会立即失去意识死去,而是回保留一部分意识,若是意识足够强烈,甚至能起死回生,这便是民间所说的回魂;而阴物则是被入葬的回魂之人,在真气和阴气极其充沛的情况下修炼而成的怪物,他们修为高深,手端狠辣,以人血为食,见人就杀,人们避之不及;可是咱们今天碰到的这个,虽然也是阴物,但却并无伤害百姓的意思,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些胆怯,这倒是挺有趣。”老道士若有所思的说道。
小道士目光呆滞若有所思,“不伤人的阴物,那她还是阴物吗?”
老道士想了许久后说道,“师父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阴物,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上来,等到了武当见到你张师伯问问就知道了。”
小道士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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