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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时辰之后。整个祠堂前殿是落针可闻。而那位昌姓中年道人,也终于开口,
“曹师侄!我问你一句,你是在何时有这少年的水准?”
曹问也不犹豫,就拱手而答。“弟子在阵图绘制上差不多已经浸阴五十年有余,到十二年前才有如今,在这中低级符阵上笔出无误的水准。只是还远远达不到,如他那般的圜转如意——”说完话时,曹问再看了看铜镜中。那个清秀少年已经在洞窟之中盘坐,似乎正在参悟着什么东西。只是那地面的灵阵禁制中,特意留下了一部分没有完成。
“那么这灵阵,曹师侄你又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完成?”
这次曹问却是微微有些犹豫,再次看了那灵阵一眼,然后不确定地自嘲一笑。“如果顺利的话,那么大约需要两个时辰到四个时辰左右。但如果不在状态,那么耽误一天时间,也算是正常——”
那昌姓中年闻言冷声一笑,再不开口。而殿内其他人,则是再次一阵哑然。
良久之后,农易山才又一声轻咳。“昌师弟你又何必胡搅蛮缠?那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
“那天的事我自然清楚。我也不是想要怪罪掌教和诸位长老。只是想把错误挽回而已——”
昌姓中年唇角微微一哂:“如今这孩子还未正式拜师,仍可拜在我明柱峰下!”
农易山目内闪过一丝隐约的不悦,然后无奈地微一震袖:“此事无可再谈,让此子振兴小观峰,乃是既定之策。若是朝令夕改,我等权威何在?再还有那广陵绝剑,若是那孩子能参悟出来,对宗门更是助益巨大。不止是小观峰,便连你们明柱峰,也可受益无穷。”
“这么说来,你们是一定不肯答应?为了这小观峰,我明柱峰就合该衰落?”
间殿内众人都齐齐皱起了眉头,昌姓中年再次嘿然一笑,也不待有人答话,便拂了拂袖,大步走出了殿门。
只留下农易山几人,在殿内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愁意。
※※※※
在洞窟内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岳羽才将那灵阵的最后一部分完成。而等到他刚刚将笔放下的时候,就见瑕凡和曹问二人联袂走来。只是这一次,二人给岳羽的古怪感觉,却是愈发的强烈。
接下来曹问只是稍作验证,便拂袖让他离开。而瑕凡也开始带着他游览整个万仙窟的第二层和第三层,以了解这里的情况。
不过才在其内逛到了一半,岳羽的面上,却是忽青忽白。从瑕凡带着他进入的几个洞窟来看,那些灵阵中明显都有着整修涂改的痕迹。灵力接驳亦有许多不当之处。显然是那灵墨内各种材料的浓稠度,和下笔的深浅出了问题。虽还能勉强使灵阵运转,不过时间能用超过三个月,就已算不错。
“我怎么就忘了,这里灵阵绘制,与我以前接触的那些符阵是截然不同?疾风箭的单个符文简单,刻好直接涂上一层朱砂桃木就好。鲲鹏之内的灵阵,一来简单,而来所用材料与法宝同样,是特殊金属或者骨材。也无需灵墨之内,若是镌刻时雕废了,那就直接丢掉便是。再还有靖海宗别府内的护府大阵,想必亦是高人所制,整个大阵一笔成就——”
再想起方才瑕凡和曹问二人那种怪异的目光,他心里又是一阵释然。
“原来是这里出了马脚,估计这两人,多半已经有察觉。可笑我之前还想着在灵墨上做手脚遮掩,却是白白给人看了笑话——”
想清楚这缘由,岳羽不由得一阵哑然失笑。心中已是存了破罐子破摔的想头,既然已是瞒不住,那么再做那些手脚。也只会惹来他人发笑而已。其实再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如今引人注目的地方,反正也不止是这灵阵绘制一处——
这么想着,岳羽的心情反倒是一阵轻松。他微微摇头,然后紧追着瑕凡的脚步,
“——这里第三层总共存有一百二十位金丹修士遗蜕,如今共有四百二十三位筑基境修士,二十八位灵虚境修士负责。前者负责绘制灵阵,后者负责设计阵图。其中一小部分是被执律殿打发来劳役,一部分在此供职,获得宗门的奖赏。目前都是暂由我那魏师兄统管,师侄你是他副手,其实平时也无需怎么劳累。只需看着其他人别偷懒,然后帮魏师兄事后检查一番众人的灵阵绘制情况便可!其实像昨日和今日这样的情形,只是例外而已。几月前门内遣出大量记名弟子下山,故而魏师兄才会亲自动手。”
话至此处,瑕凡又微微一笑。“说到此事,我还没向岳师侄你致歉。昨日曹师兄说是想要考校你的本事,我想想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因而也未出言提醒。还请师侄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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