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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不远不近地跟在江顾和乌拓身后。
他不敢靠得太近,毕竟刚才不小心碰到江顾的衣角差点被砍断爪子,他也不敢靠得太远,以这厮凶残的程度,稍有不满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事实上卫风的直觉没错。
隔音罩里,乌拓好奇道:“主人,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靠近他封印会变淡。”江顾若有所思,“炼化成法器佩戴也许有用。”
乌拓正准备拿炼化的法宝,便见江顾蹙眉转头看了卫风一眼,“不过很脏。”
身上破破烂烂沾血带灰的少年见他回头,露出了个灿烂又明亮的笑容,哪怕半根胳膊和肩胛伤得已经露出了白骨也混不在意。
江顾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再说吧。”
乌拓又吭哧吭哧把法宝收了回去,无条件地附和道:“确实很脏,我都不太乐意吃他。”
“你吃那沾了尸油的花精倒是挺乐意。”江顾伸手将它在的气泡弹远,“消化完之前离我远点。”
乌拓郁闷地趴在气泡里跟在他身后。
大该是因为卫风这个受了重伤的小炼气,江顾赶路的速度慢了很多,这一路上基本没有碰到什么灵兽和修士,卫风猜测是因为对方释放出了强横的威压。
不过他完全没有感受到。
卫风心里转了百八十个鬼主意,面上却装得一派乖巧纯良,在江顾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自己也挑了棵树远远坐下,伤口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疼起来。
但他不太敢拿丹药出来疗伤,虽然这人可能根本看不上他的东西,但也保不齐是那种什么都搜刮的财迷——就和他一样。
卫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远处的江顾和乌拓,不知道江顾说了什么,那只小猫兴高采烈地从气泡里蹦了出去,转眼就蹿没了影子。
他疼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舔了舔嘴唇上干涩的血迹,悄悄从储物袋里摸出了颗高阶回血丹就往嘴里塞。
“你是嫌自己死得太慢?”
冷淡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开,卫风手一哆嗦,那颗高阶丹药就掉在了地上,骨碌了两圈沾满了灰。
卫风心疼地看了一眼那颗丹药,抬头乖巧道:“前辈,我伤口疼得厉害。”
江顾闭着眼睛打坐没理他。
卫风不尴不尬地摸了摸鼻尖,眼疾手快抓回了那颗丹药放进储物袋,他琢磨了一下对方的意思,又悄悄摸出了颗中阶回血丹塞进了嘴里,一抬头就对上了远处江顾冷酷的目光,顿时含在嘴里不敢往下咽了。
江顾从来没见过如此执着找死的小鬼,这让他想起了刚收服乌拓鸡飞狗跳的时候,脸色更臭了。
卫风在对方能杀死人的目光中默默地把中阶回血丹吐了出来。
江顾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
虽然对江顾阻止自己疗伤很不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风没再轻举妄动,目光在江顾的手上流连。
既然打不过对方,也许可以悄悄偷走戒指,或者等这人拿到了神鸢鲛鳞他再偷,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不过只要死不了那就能活。
卫风有些烦躁地舔了舔牙齿间的血迹,上面还残留着丹药的香味,要不是身体突然出现的异样,用灵石发布悬赏任务也没人接,打死他都不会下山,往常这时候他要么和小师妹去云海崖看花要么和玄之衍去后山打猎,而不是半死不活地在这里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细细密密的痒意从后颈一直延伸到指尖,丹田处的燥意怎么都压制不住,他使劲捏了捏手掌,看着远处八风不动的修士,悄悄往他那边靠近了点。
“前辈。”卫风试探地出声:“前辈?”
江顾听着少年清朗的声音,不想搭理他。
卫风果断地认为他已经入了定,毕竟宗门长老讲课的时候他在睡梦中听了两耳朵,修士入定的时候是感受不到外界的。
于是他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龇牙咧嘴的捂住了自己又疼又痒的胳膊,又从储物袋里抓出张了止血符。
江顾在识海中看着外面的少年和那张止血符大眼瞪小眼许久,以为是卫风害怕他不准,刚要睁眼就听卫风耷拉着脑袋嘟囔道:“狗屁止血符,怎么用来着?”
“……”江顾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见有修士连最基础的止血符口诀都不会。
这到底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蠢货。
卫风恹恹地把符纸收了回去,自顾自拔了会儿脚边的野草,肩背和手掌上的血滴滴答答淋进了土里,好在疼痛抵消了大半痒意,他盘腿坐在被自己薅秃的草地里无聊地晃来晃去。
江顾被他晃得头疼,冷声道:“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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