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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很快追了上来:“凤二姑娘!”
沈妙言不喜这个女人,不知道她追来干什么,于是故意道:“麦若,你可听见狗吠声?”
麦若失笑,“小姐,皇宫里没有养狗呢。”
“是了,那是谁在吠叫?当真是吵人得紧。”
追过来的柔儿把主仆俩的对话听了个分明,气得差点儿把嘴唇咬破。
可对上沈妙言的目光时,她那张小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又化作无辜可怜。
她盈盈朝沈妙言福了福身,娇弱道:“凤二姑娘,我与公子是真心相爱的,他说过了,此生只我一人,不要旁的女子。我知晓,退婚的这些日子以来,你定然日夜难熬,但感情终究是不能勉强的,请您千万不要介怀。”
“唔……”沈妙言打量着这个侍女,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女人明面上是来致歉的,实则是来给她找气受的。
她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摇开紫竹骨折扇,胭脂红的大袖随风而舞,朱唇宛若涂过花汁般艳丽,即便站在牡丹丛中,却也不会被牡丹夺去分毫艳色。
她微笑,以居高临下的态度,随意睨着柔儿,“日夜难熬?怎么,你觉得我如你一般有眼无珠,瞧得上江堆雪?”
柔儿一愣,不可置信地盯向她。
这个女人,竟然觉得公子不好?!
她胸腔中涌出浓浓的怒意,却并非是为了江堆雪,而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态度。
这个女人虽然是凤国公府的小姐,但在情场上,不过是她柔儿的手下败将,她有什么资格骄傲,有什么资格嫌弃江堆雪?!
她被退了婚,就应该痛苦,就应该日夜难安才对!
她面上噙起浅浅的笑意,温声道:“凤二姑娘,咱们都是女孩儿家,你又何必如此死要面子呢?我知晓你的痛苦,若你愿意,我可以求公子纳你进门,咱们两姐妹好好侍奉公子也成。不过……”
她抬手放在肚子上,秀美的面庞上娇羞万分,“不过,我已然怀了公子的骨肉,还望凤二姑娘大度些,勿要与我计较才好。”
沈妙言几乎要笑出声。
她抬步走近这个女人,合拢折扇挑起她的下颌,琥珀色水眸中皆是戏谑:“见识过绝境之北冰封万里的壮丽雪景,又岂会再被江南的冬雪所打动?我爱上的男人,必定是全天下最受万人敬仰的英雄。江堆雪,他还不够资格。”
柔儿望着她,清晰地从她的眼底看见了冷漠与倨傲。
她从来没有在任何女人的眼睛里看见过这种情绪。
就好像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并非是什么寻常的官家小姐,而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女帝。
而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就好像是萤虫之光在仰望光辉灿烂的太阳。
她打了个哆嗦。
沈妙言松开手,唇角轻勾,带着麦若准备离去。
柔儿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刚刚的畏惧逐渐消失无踪。
一股子不甘心从她的心底油然而生。
她费尽心思才得到公子的爱,她把这份爱视若珍宝,她觉得这份爱是全天下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可是如今在这个女人眼中,这份爱被贬低到了尘埃里……
就如同她被这个女人,贬低到了尘埃里。
她,怎么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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