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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派的弟子心中窃喜。沈清鸣确实很厉害不假,不过再厉害也就是个15岁的孩子,毕竟经验有限,一看到落了下风难免自乱阵脚。既然如此,只要再占领几个有利位置,拿下这局棋不在话下。
陆派的黑子的清脆响声还未落,就听到对面的小鸣说道:
“师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话说得不明所以,陆派的弟子一时摸不着头脑。就在他的手指离开棋子的那一瞬间,小鸣的白子稳稳落在黑子攻势险要之处。
这一手完全是自寻死路。陆派的弟子提子便要回应,就在棋子离棋盘一寸不到的位置时,他迟迟落不下这一手。
倘若他围追堵截,恰如之前他对小鸣设的局一样,会被小鸣牵着引到己方阵中,那时战线一长,如果从薄弱处被截断……
不,他也可以选择和白子同归于尽。这样一来,双方的主力都全军覆没。到那时,己方剩下的残部根本来不及组织攻势再攻,而对方之前那凌乱几手,已经为后方兵力揭竿再起奠下了桥头堡。
他太专注于眼前的优势,却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沈清鸣早在看出攻势受到压制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主力先锋同归于尽的准备,不动声色地部署好后方以求一搏。当弃则弃,当断则断,所谓名将,不过如此。
这局棋还没有输,陆派的弟子却已经心生畏惧。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小鸣胜得非常之险。
那名陆派的弟子单论棋力与他不相上下,如果采用陆派一贯擅长的不循常规的风格,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但他求胜心切,用了专门针对对手自己却未必擅长的策略,才会忽视了那看上去像是无用的几手。
这飘忽多变的路数,还是和他们陆派弟子学的。
走出比赛室,小鸣才感觉到极度的疲倦排山倒海般涌来。现在他只想找到师兄,哪怕不下棋,在他身边呆上一会儿也是好的。
还差一点。只要再胜几场,他就能从第二轮选拔中胜出。能进入第三轮选拔的棋手应该都是凤毛麟角,就算最后不一定能获得优胜,沈派也会名声大噪,到时候师兄说不定就会留下来。
所有的名声,荣誉,金钱,我都不在乎。我的世界里只有围棋,和那个笨拙的师兄。其他的,如果他需要,就全部拿走好了。
我会变得强大,强大到众人仰视,那时候是不是就有资格对他说,请你留在我的身边。
今天特地带了师兄送的扇子,果然是带来胜利的宝物。受制于人之时,看到扇面儿上的黄雀,心中的压力顿时烟消云散,才能险中生智,反败为胜。
小鸣怀揣着一颗兴奋不已的心就往约定的地方走去。师兄如果不来观战,就会在那里等他。
此时已是日暮,黛蓝色的天空下,约定之地只有一盏碧箩小纱灯荧荧亮着光,却不见半个人影。
师兄竟然不在……?多少年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就算师兄临时有事离开,也会在原地留下字条或者记认说明去了何处。今天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难道是……
出事了!?
这个念头好似一盆冰水,让小鸣全身上下都凉透了。
“师兄——沈君彬——!”小鸣一边四下寻找,一边叫着沈君彬的名字。他本来就是路痴,加上天色已晚,更加不明方向,不仅人没找到,连自己在何处都辨不清了。
沈君彬到底去了哪里……他——莫不是一个人离开了!
难怪今天不肯去观战,原来是早就准备趁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离开。
夜风萧瑟,荒草凄凄。小鸣摸了摸自己□在外的胳膊,肌肤透寒。往常总有人在这时候为他准备好外衣,或握着他的手带他离开,但从此之后,也许不会再有了。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口哨的声音,“大晚上的,找人?”
当晚正是晦月,小鸣只看得清一个模糊的人影,分辨不出对方的面貌。看了一眼,正打算走,却还是没忍住,“你们……有见过我师兄,沈君彬吗?”
“沈君彬?我们刚才还在师妹的房间里看到他。”另一个声音从别处传来,竟然又多了一个人。小鸣退后两步,正想说自己不相信,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推,差点摔倒在地,紧接着头上被套上了一只黑纱袋子,虽然透光,却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东西。
这是棋院里用来包棋谱典籍的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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