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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通“冤枉”的“冤”,袁大头,冤大头。
一赫掌不住被他逗乐,虽还绷着脸,情绪明显好起来。
“鉴赏鉴赏,鉴在前赏在后。要想收藏真迹真品,光靠捡漏可是不行的。首要是刻苦学习,努力不懈。就像看画,为了鉴别一张画,你不仅要了解作者的笔法特点,用色习惯,还要知道那个时代的纸张是什么样子的、纸张的发展情况,以及每个时期每个阶段水墨的特点。你要知道,有时鉴赏对百件,但只要一件走眼,就有可能倾家荡产,流落街头。”
袁克放这些话是肺腑之言,也是他多年游走在古董界血泪凝成的教训。
众人听了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咕——咕——”
正在这时,一赫的肚子发出一阵尴尬地低鸣。
“哈哈——哈哈——”
大家又笑起来,她难堪地捂住肚子,羞得满脸通红。
“你没吃饭吗?肚子叫得这么响。”他拉着一赫出去,走到大街上,天空飘起细麻麻的雨丝,落在脸上微微发凉。
袁克放招手叫来人力车。
“你想吃什么?去西崽餐馆还是南洋饭店?”
一赫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肯上车。
“买个烤红薯就得了吧。”她才不想那么麻烦。说完,扭头就走到街边的烤红薯摊,朝小贩要两个滚热新出膛的红番薯。一掏口袋,才发现自己在“留客楼”把钱换了筷子笼,翻遍所有口袋,身上的零钱也凑不齐番薯钱。
“你没带钱出门?”袁克放走过来,抽张钞票给小贩。
反正前面丢脸也丢脸透了,她不客气地抱着番薯大啃,低眉如实的说:“钱都买筷子笼了。”
他抿嘴偷笑,“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我把范宽的《山水晚色图》换你的笔筒吧?正好我差一个笔筒。”
那怎么行?不摆明让她占便宜。
“那到不必,你的笔筒上次不是打坏了吗?这个本来要赔给你……可惜不是张希黄的留青雕,你莫嫌弃就好。”她捧着番薯吃得香极了,狼吞虎咽像匹饿狼。软糯的番薯肉沾在她的脸颊,她用手去抹,手指上的碳灰沾在脸上被划拉得乌糟糟的,饿狼变成了小花猫。
他听得心里舒坦极了,打烂一个笔筒算什么,打烂一百个都无问题。
“哈哈,哈哈哈——”
袁克放突然指着她的脸大笑。原来是炉膛的炭灰沾在她脸上。
“笑什么!没见过人吃番薯吗?”她不屑地斜眉扫视,继续低头大快朵颐。
“我是没见过人这么投入的吃番薯。”
这绝对不是批评之语,一赫是做任何事情都非常投入的人,不仅仅是番薯,哪怕剥一个橘子,她也是要停下所有的事情,全神贯注的剥完橘子。再比如现在,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边走边吃番薯,但她不行,她一定要把番薯吃完才能走路或者走到目的地再吃。她压根没想过边走路边吃东西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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