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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九长得一看就是草原王子。
年轻、张扬、充满了活力,五官略显粗糙,眉毛粗但是开状很好,眼睛也颇有神彩,鼻梁略高,双唇微丰,组合起来倒称得上英俊,是另一种风格的帅气男子。他的官话很纯正,约摸是有专人教过。行动间不似中原男子的收敛,却又不显得十分粗鲁,倒有一股率直的气质。
并不且得凶恶残暴。
他身边那个蒋清泰也不阴险,极俊雅的一个人,皮肤白皙,眉眼柔和,如果没有人提示的话,说他就是中原人也没有人怀疑。当然,蒋清泰本身就是中原人。一身清贵之气,看来在北国过得不错。
呿!汉奸!
谢涟在心里唾弃!
这个月轮到他在城外、谢涛在谢府侍奉林老夫人,于是他便躬逢其盛并且心情比谢麟还要糟糕,完全忘记了之前还很好奇、很想围观一些北国使节。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魏九冲他灿烂地一笑,蒋清泰也噙着极浅的笑一挑眉。谢涟的脸沉了下来,这二位都笑了,却并不很友善,反而有一种逗弄猫狗的戏耍之态。混蛋!谢涟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快步进去找谢麟。
魏九低声笑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单纯,有趣。”
蒋清泰但笑不语。
单纯的谢涟正在给谢麟支招:“你本来也不是谁都见的!就不认识他,又能怎么样?见一面,我怕说不清。他们自立一国,本就包藏祸心……”
谢麟皱着眉头道:“倒是个试探的好机会。”
“咱这可是卖私盐呐!由来藩邦使者过来,当然是有拜访高官名士的惯例,这一个,他是一般的藩邦使者吗?说是敌国也不过份吧?”
叔侄俩说话的时候,赵骞等三人也到了,谢麟简单地将情况介绍了一下,也说了自己的意愿。谢涟仍旧坚持:“来者不善。”
赵骞当先开口:“可派人进城禀报了?往鸿胪、往政事堂、往宫里,上报。”
石、江二人亦说:“恐怕瞒不了人。不知他们的目的,就先不要见了。”
谢涟道:“我亲自跑这一趟。”
江先生说:“从后门走!”
京城里为找这几个人几乎要翻了天,皇城司将四夷馆周围翻了个底朝天,才问出个大概的去向——四夷馆周围带点异域相貌的人本就多,纵然魏九长得略与本地人有异,一时也难准备确定哪一个是他。甄别之后,好歹是知道他往城外去了,但是干什么去了,不知道!
这就很麻烦了。自上而下,谁也不认为魏九是为敦亲睦邻来的,偷偷跑掉,必有阴谋。
谢涟便在此时进城,先去求见叶宁,他分得清楚,叶宁与谢府,可比自己岳父与谢府要亲近。叶宁很好奇:“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谢涟道:“那群……那群北国来客,现在在书院外面呢。”
叶宁马上问道:“见了吗?”
“没有!魏九?一看就是个假名儿,就算不是伪王的使者,谁递这么个帖儿,也不就能见着人呐!当我们阿麟是什么人了,谁拿个假名儿想见就见了?”
叶宁耐心听他说完这几句,转过头去吩咐:“请三使司走一趟吧。”
“史垣?”谢涟惊讶了,“他不是鸿胪也不是礼部,枢府兵部也沾不上……”
叶宁打断了他的话:“正因如此,才最相宜。”史垣是书院的客座老师,闲来无事去书院讲讲课,十分正常。再者也是要给魏使一个印象:你们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们的朝廷重臣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你们影响不到我们。以此避免魏使讨价还价的时候过于倨傲。
史垣此人办事有根,能力也是有的,只应付这一件事情是没有问题的。且史垣偏向谢麟夫妇俩,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也能帮忙兜着点儿。且史垣品级摆在那里,可以应付魏使,又接触机密,所言所行也会符合朝廷方略。
史垣得了叶宁这一声吩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匆匆而去。叶宁叫住了他:“换掉官服再去。”接着,叶宁便向同僚与皇帝通报。
他的举措并无不可,李丞相也只是补充了一条:“派人跟着史垣,待他见着了魏使,就回来叫四夷馆的人‘请’回魏使。”
皇帝将魏九骂了无数次:“这毛小子,办事如此不守规矩!必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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