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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院,风秀阁。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好不容易住进了栖凤楼,怎的又让人给撵回来了?”
林秋然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女儿的额头一顿训斥。
凤清婉早已攒了一肚子窝囊气,现下又被母亲这么斥责,登时气红了眼,把所有的修养伪饰都抛诸脑后。
“难道母亲以为我愿意回来吗?要怪,只能怪您没把我生在尊贵的主家嫡系!本来就是寄人篱下,主母要我住在哪里,我就得住在哪里,几时能由得我做主?”
“主母?”
林秋然又恼又鄙夷,狠狠啐了一口。
“呸,那种出身卑贱的女人也配做主母?就算她是主母又如何?这些年我们把她女儿捏在手里,凡事还不都得依着我们?怎么你这会儿就由着她欺负了?”
林秋然不过三十来岁,窄额薄唇,杏眼上吊,装扮起来也是个明艳美妇人,但却天生一副刻薄相。加上此时言行粗鄙,更是叫人观之心生反感。
凤逸在一旁看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母亲,这也怪不得清婉,再怎么出身卑贱,那个女人都是凤家的主母,难道您要清婉跟她去争?传出去,外人只会指责清婉不尊主母,不修德行。”
他看了眼凤清婉手臂上的伤,叹了口气又道:“何况依我看来,清婉暂时搬离梧桐院倒是好事。”
林秋然根本听不进去,倒是凤清婉尚算清醒。
“兄长这话是何意?”
凤逸冷笑一声:“妹妹你想想,你今天是因何受伤?”
提到这个,凤清婉更来气了。
“还不是因为凤举那个蠢货,非要去招惹那些野蛮的燕人!她闯祸,却还要连累我!”
“不错,凤举招惹了燕人!燕人彪悍,有仇必报,她今天当众羞辱长陵王,那些逃走的北燕死士极有可能会来报复。你今天已经被她连累受伤,再跟她住在一处,难保不会再受殃及,搬出来反而避祸。”
凤清婉再有见识,终究是闺阁女子,思考事情的层面不如凤逸高远。此刻听他一番解释,好像确有道理,不禁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
“最好让那些燕人直接杀了她,方解我心头之恨!”
凤逸蹙眉,沉声道:“此事自有燕人操心!我听说陛下有意于月末在西郊春猎,盛大程度是以往之最,华陵城内所有公卿权贵都会参加,你要做的是尽快养好伤,为春猎做准备,而不是跟她一个不成材的计较!”
“兄长?”
“三郎?”
凤清婉和林秋然都吃了一惊,因为凤逸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们说过话。
凤逸承认,自己今天的确有点焦躁。
有件事情他始终弄不明白,凤举自从醒来似乎就变了,杖杀奴仆,疏远他们左阴一家,主动去华荫院,甚至愿意出门,还当街闹得轰动京都,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寻常。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屋内顿时沉寂了下来,林秋然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伤的伤,愁的愁,心里恨毒了凤举。
无论如何,至少自己的女儿不能就这么被赶出栖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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