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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老亲家一向看秦凤仪顺眼,很愿意他过来,笑道,“只管来就是。”又说刑部办事拖拉,“往日间吹得山响,真正有要紧事就不成了,这都几天了,他们那里还没个动静。”还问秦凤仪平日间可有什么仇家?
秦凤仪同愉老亲王俩人一面剥着桔子吃,一面说悄悄说,秦凤仪道,“我是自觉没得罪过谁,可先时我家小玉那事儿,您老人家也是晓得的。眼下,我也不好说,总得刑部有证据才好。不过,我媳妇说,也说不准有人浑水摸鱼。”
愉老亲王感慨道,“你这媳妇娶得不错。”
“那是。要不是我媳妇送我的小镜子,我就叫人一刀捅死了。”说到此事,秦凤仪都颇觉庆幸。
愉老亲王又恨了一回刺客,还八卦了一回,问秦凤仪,“别人家定情,都是送香囊送玉佩送梳子什么的,怎么你们送镜子啊?”
秦凤仪自不肯说实话,这小镜子当初是他媳妇让他照照自己模样的,秦凤仪另编了套说辞,道,“我媳妇闺名里有个镜字,当初,我俩在扬州定情,她就送了我把小镜子。”
愉老亲王一乐,说秦凤仪,“你还挺有女孩子缘啊。”
“那是!”说到这个,秦凤仪称第二,绝对无人敢称第一啊,不过,秦凤仪道,“其实,姐姐妹妹们喜欢我,无非就是因我长得好看。虽则喜欢我的人无数,可我从没有乱来过。我这辈子,就一心待我媳妇便好。”
“这样才好,别学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总觉着风流是好事,年轻时还沾沾自喜,须知齐家治国平天下。这话,一点不错的。男人要想做事业,家里先得稳当。”愉老亲王又赞了李镜一回,“你媳妇就不错,你也是个知好歹的。说来,你这性子忒直了些,就得有个稳当人配才好。”
秦凤仪娶李镜还真没想过这许多,他一琢磨,还真是愉老亲王说得这个道理,秦凤仪笑道,“愉爷爷,我跟我媳妇成亲,啥都没想过,就是想娶她,给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啊。”
愉老亲王道,“你心性好,即便不想,做出的事也比大多数人都强的。”
秦凤仪这惯不是个会客气的,于是,尤其赞同愉老亲王这话,道,“就是愉爷爷您说的这个理。”觉着自己心性的确不差。
但,自认为心性不差的秦凤仪在面对过来他家求情的恭侯时,秦凤仪半点儿没有要宽大的意思。秦凤仪道,“我就猜到是他了!只是先时没证据,不好说!没想到还真是他!您可真会求情,您看看您儿子做的这事,桩桩件件,都是要致我于死地的!倘不是我福大命大,早被你儿子害死八百回了。你跟我求情,当初别叫你儿子害我就是。现下害不死我,被人查出来,又跟我求情,难不成,我命大就该宽恕他啊!你就别想啦,我必要同陛下说,把他判个大卸八块,凌迟处死。”
恭侯险没厥过去。
恭侯一脸惨白的回了家,接着就是恭侯夫人过来哭,秦凤仪可不是那等烂好人的性子,爱怎么哭怎么哭,总不能因你家儿子杀我没杀成,我就不计较他派人杀我之事了吧?
秦凤仪就是对着恭侯府拜托的过来讲情的人也是一个口吻,“我又不是菩萨。”
反正,秦凤仪必要柳家大爷好看的,简直是个脑子有病的,还欺软怕硬。像秦凤仪对景安帝说的,“要真有本事的,不检讨自己,有仇也该找我们亲家公母报。不过,谁都知道陛下您不好惹,他就找我这么个软柿子捏。现下没捏成,就托了不少人跟我说情。他要有本事,敢到我跟前来跟我打一架,我还服他。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真叫我恶心。”
景安帝对这位前女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尤其柳大郎做的这些事,简直叫景安帝无语。一个侯府世子,净是弄些江湖上的闲汉养家里。当初行刺秦凤仪的事,就是这些闲汉们干得。这些人自称江湖侠士,讲的是义气,自柳家大郎世子爵被削,柳大郎恨秦凤仪自不消提,这些人为了给柳大郎出气报仇,可不就寻衅起秦凤仪么。
待刑部审出了这些人的证言证词,不要说刑部一干人,便是景安帝都觉着,自家小探花当真是个命大的。
秦凤仪可不是君子,上回柳大郎敢在他的马上动手脚,结果,丢了世子爵位。如今又着人杀人,秦凤仪再不能放过柳大郎的,撺掇着景安帝给柳家判个狠的,秦凤仪说的头头是道的,“陛下您心忒好,待谁都善。只是有时我觉着,您太善了。这要是待人好,不能总是纵容他,您得严格要求。就说我吧,我先时就打算做个纨绔的,要不是我岳父严格要求我,我现在还要扬州哪。这待臣子也是一样,您不能总宽待他们,越是宽待,反越是纵容,这人哪,你第一回纵容他,他会感激你。可你纵容的多了,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了。”
景安帝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焉能听不出秦凤仪这点儿小心思。
秦凤仪希望重惩柳家,也在景安帝意料之内。倒不是秦凤仪就睚眦必报了,就柳大郎结果的那些闲汉做的那些个事,也就是秦凤仪的福气了,换个福薄的,估计早交待了。景安帝直接令京兆府将京城的闲汉都扫荡了一遍,京城治安大为好转。
景安帝也要重惩柳大郎的,只是,秦凤仪这话说了才一天,待陛见时,他又试探的问,能不能轻些判。景安帝道,“你这真是一会儿一个主意,朝令夕改啊。”
秦凤仪道,“要是我,我恨不能宰了柳大郎。陛下不知道,柳郎中救过我性命,他亲自云我家替那不成器的家伙求情,我要是不应,岂不是没良心么。原本我想着,把这柳大郎大卸八块才算公道。陛下,要不,还是留他一命,判他个斩监侯算了。”
景安帝板了脸道,“朝廷律法,岂可容你讲情分?”
倘是别个人,见景安帝面露不悦,也就不敢说话了。秦凤仪一向胆大,而且,他心眼儿活,劝景安帝道,“律法自然要遵的,只是律法之外,还有人情。我毕竟是苦主,柳家这事,就算得到我的一点点谅解了。而且,我听说太后娘娘四月份的大寿,这个时候,杀人也有伤天和,留他一命,亦是体现了陛下的仁慈之心。只要他不再害我,我只当给自己积德了。”
景安帝道,“你这张嘴,合着什么都是你的理。”
“主要是,我觉着柳郎中这人不错。”秦凤仪道,“这也真是奇怪,听说柳郎中与恭侯还是嫡亲的兄弟,恭侯一家子,真是比柳郎中差远了。”
秦凤仪还问,“陛下,当初您怎么没把爵位给柳郎中,还是给了恭侯啊?”
“亏你也是探花,自来长幼有序,恭侯虽未见大才,倒也中规中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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