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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裴林越自己声称此诗是他偶得之作,与人撞名,实属无意之举。这件事以后,她善妒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芳姐儿,许是别人乱传的,林越诗做得好,怕是有人眼红,胡乱地泼脏水。你切不可因为这个责怪林越。”邢氏狠瞪着两个儿子,轻声地劝慰女儿。
芳年用眼神示意两个弟弟先出去,傅兴明和傅兴齐收到姐姐的眼神,借口退了出去。
“娘,我正要与你说此事。”芳年敛色正容,直视着自己的母亲,“裴家公子的心上人正是成家的二小姐,此事千真万确。”
“你从何得知的?”邢氏惊问。
芳年把和傅老夫人说过的说辞重复一遍,未了,道:“娘,裴公子心里有人,女儿…娘,不如成全他们吧。”
“我的儿,你怎么如此心善,他们欺你至此,你还为他们着想,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这事我和你祖母父亲,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的。”
邢氏心疼得都要碎掉,她捧在手心里养的女儿,还未过门就遭到未婚夫的嫌弃,心口处像是被人划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芳年活过一世,对于裴林越,早已没有半分感情。
她现在只想着尽快和他解除婚约,他以后爱娶谁就娶谁,统统都和她无关。
“娘,他心中没有女儿,再强求只会惹得他更不喜…不如…退亲吧。”
“就是退亲,也有不同的退法,不能让你的名声受半点的损害。”邢氏坚定地道,拍着女儿的手,心里想的却是,裴林越心里有人,自己再将女儿嫁进去,只会害女儿一辈子。
要真是退掉裴家的亲事,芳年必不好说人家。倒是娘家的两个侄子,论年纪也是配的,为了芳姐儿,大不了她拉下脸面,去巴结巴结一下娘家的大嫂,把芳姐儿嫁进娘家,总不怕受人欺负。
想到这,她心里定了定,“芳姐儿,此事娘心里有数,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刚从寺中回来,一路车颠人乏,先回屋去歇息吧。”
芳年乖巧地起身,傅万里正掀帘子进来。
她嘴里唤着爹,眼里泛起水花。
傅万里皱眉,芳姐儿从寺中回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芳姐儿,告诉爹,你这是怎么了?”
“女儿…没事…”她哽咽。
邢氏也跟着红了眼,“老爷,芳姐儿乏了,先让她回去休息吧。”
傅万里听言知意,等芳年离开后,才细问自己的夫人。邢氏把芳年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
“这个裴林越…”傅万里沉着脸,那传言他也听了一耳朵,以为只是其它人开的玩笑,竟不想原是真的。
裴家仅一个儿子,裴林越真是不肯娶芳年,裴家众人也奈不何他。与其临门一脚被人退亲,倒不如先发制人,和裴家挑明此事。
傅万里也拿定了主意,打算缓了两日就与母亲提起。
邢氏则与丈夫说起娘家的两个侄子,傅万里立马明白妻子的打算,柔声道,“难为你了,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夫君…我是芳姐儿的娘,她的事情我不放在心上,还有谁能为她着想。”
傅万里感慨地点头,忆起过往的种种,越发觉得妻子贤惠。
那边芳年回到自己的屋子,三喜和四喜已把箱笼归置好。
再次见到四喜,芳年不免又是一番怀念。
“三小姐,热水已备好,是否先沐浴?”
“也好。”芳年想着,寺中多有不便,算起来,也有几日未曾好好洗浴。
三喜侍候她沐浴,四喜捧着衣物立在一边。
雕花浴桶,水中洒满花瓣,一切都那么的遥远。她年纪渐长后,已不爱这些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她的浴水中,更多的是一些安神的药草。
洗好后,四喜替她绞干头发,她靠坐在拔步床上。屋内的景致让她陷入久远的回忆中,恍如隔世。
发干后,她躺进被褥里,闻着清雅的花香,闭上眼神。
她以为自己应该很难以入睡,谁知胡思乱想着,睡得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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