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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兄长,你先请!
“啾,啾啾,啾啾啾!”不,贤弟,你先来!
格里佛和珀西观看了一刻钟的传统礼仪表演,生平头一次在兄弟情谊方面达成共识:妈的,还不如打一架呢!
“其实他们是认不出来吧?”周惟现在严重怀疑这俩小东西继承了格里佛不靠谱的某部分智商,再要么就是厄玛怀孕的时候乱吃东西把孩子吃傻了。
两只鸡本来还在装逼,听到二叔or舅舅or姨妈的质疑,向他投去不屑的一瞥,终于各自捡了个石头揣到了翅膀底下。
格里佛长出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俩颜色不一样的盒子,分别把两个缘分石装了进去。这是他刚才在碎冰堆里找到的,厄玛当初是把这地方当成孵化基地的,所以准备了所有的东西。不得不说他心挺细,还专门做了装石头的盒子。
“那现在要给他们喂点儿吃的吗?”周惟在格里佛捡回来的东西里翻了翻,找出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奶瓶,还有一大桶类似奶粉的粉末,闻上去香香甜甜的,大概是厄玛给孩子准备的口粮。
“我来。”珀西连忙接手了冲奶粉的重任,把顶孩子的工作还给了他亲爱的兄弟,“格里佛你看好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孩子要吃,大人也要吃,周惟出去收拾抓回来的雪猫,在温泉湖边洗涮干净,准备烧烤。正在弄火堆,忽然听见微弱的“啾啾”声,回头一看,下了一跳——二毛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正举着小翅膀推他丢在湖边的雪猫,一只浅黄色的奶瓶被扔在旁边,里面的奶粉喝了还不到一半。
“你怎么跑出来了?”周惟丢下燃料去拎不知道是外甥还是侄子的小鸡。二毛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腿一软跪了,被刚刚推起来半边的雪猫压在下面,发出一声惨烈的“啾!”
这熊孩子……周惟哭笑不得,把他从雪猫的尸体下面扒出来:“你爸呢?不是让他看着你吗?怎么跑出来了?这么冷冻死了咋办?”
二毛两眼转着蚊香圈圈,却口水滴答,挣扎着不停舔自己的翅膀尖。周惟仔细一看,发现他是在舔雪猫的血,果然这货和珀西预计的一样,对鲜血情有独钟。
“别舔了。”周惟没办法,把他拎到湖边洗了洗翅膀,拿奶瓶装了半瓶雪猫血塞他怀里,“来吧,喝点儿热的。”
二毛绿莹莹的大眼睛高兴地弯成了月亮,对周惟亲昵地“啾啾”了两声,抱着奶瓶“duangduang”地喝了起来,那叫一个豪爽。喝了一会儿,周惟发现他瞳孔周围镶上了一道细细的金边,和格里佛、珀西一模一样,可见他们的吸血鬼血统还是相当明显的。
“走吧,进屋去,外边太冷了。”周惟把二毛抱起来,往帐篷走去,刚刚推开门,便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紧张气氛弥漫在空间里,抬头一看,厄玛醒了。
四目相对,原本沉默的房间越发安静,周惟的脚步僵在门口,厄玛苍白着脸注视着他,绿眸变幻不定。仿佛感觉到了大人们之间紧张的氛围,二毛连奶嘴都不敢咂了,抱着奶瓶东看西看,小心翼翼问蹲在爸爸头上的哥哥:“啾?”
“二毛跑出去了,下次看紧点。”周惟打破沉默,将二毛交给格里佛。格里佛机械地接过来,讷讷道:“我、我没看见他溜走,我还以为他在我头上。”
“大概是闻到我做饭的味道了。”周惟说,“他喜欢喝血。”
“哦。”
一件事说完,再次沉默,珀西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不说一句话,虽然他很想按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但既然周惟说要自己处理,他决定尊重这个决定。
“我们……”格里佛振作了一下,准备开口,既然他说过要和厄玛共同承担责任,这种时候必须首先站出来。然而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周惟便打断了他:“先休息吧。”
“啊?”格里佛一噎。周惟抱着胳膊站到珀西旁边,像是寻找某种无形的支持,深呼吸,对厄玛道:“你身体不好,过去的事情我们暂时搁下不谈,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厄玛想过无数可能出现的情况,周惟可能会恨他,和珀西一起杀了他,甚至会迁怒格里佛,但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他竟是如此冷静。
“孩子需要照顾,格里佛一个人顾不过来,你得尽快好起来。”周惟继续说,“他伤了你,你也伤过他。你骗了他,他也骗过你……你们之间的罗圈债你们自己商量着还,只是无论做什么决定之前,都想想孩子。”顿了顿,冰冷的声音带上一丝伤感,“别让他们像我们一样。”
他们兄弟两都没有正常的家庭,他好歹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周伊,厄玛只有彼尔德和十二祭司。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形成什么健全的人格,比如他,人类禁断,对所有人漠不关心,比如厄玛,根本没有完整的自我,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责任”的载体。
他们的悲剧已经造成,将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挽回或者弥补,但孩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让后辈们在人生的第一天就失去幸福的可能。
厄玛完全领会了周惟话中的深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个破碎的家庭对孩子有什么样的影响。他十分感激周惟在这种时候还能为孩子着想,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道歉,这种时候如果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那将是对周惟最大的侮辱。
“我做错了很多事。”厄玛惭然开口,声音沙哑不堪,但分外诚恳,“我不想说对不起。我只会在将来,尽我最大的能力弥补。”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只要你们,愿意接受。”
混乱的仇恨,纠结的恩怨,错误的伤害……大错已经铸成,历史无法倒溯,正如周惟所说,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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