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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这是……”青雪见我这么晚进来,不禁奇道。
“嘘!”我把食指比在嘴上,示意她们两个别吭声“今天晚上大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我是不敢再回去睡了,就在你们两个这里凑和一宿吧。对了,你们两个可千万别说我在这里啊。”
“那若是等会儿大王他要找您可怎么办?”红樱小声问道。
“他现在一看见我就想吐!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再叫我了,对了,到五更时叫醒我去帮他穿衣服啊。早点睡……姑娘们,晚安。”我一边说一边吹熄了油灯,抱着小鬼躺到被窝里面,用被子蒙住脑袋缩成一团。
窗外嬴政依然在大声呕吐,间或大骂不止。我用力捂住耳朵,吓得浑身直筛糠。
唉,这个人的脾气也实在是太坏了,伴君如伴虎,深宫是非多,姐姐我是打死也不能在这里长待啊。
第二天早上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问青雪她为什么不叫醒我。
青雪说是张蒿交待的,大王昨天晚上气还没消,眼前还是不要见我的好,所以一大早全是他在一旁服侍的,好在,大王除了脸色很差之外也没有再说别的。
我暗自松了口气,感激张蒿心思缜密。
红樱和青雪服侍我吃完了早饭,我就想给夏太后请个安去。
看四下无人,青雪突然一把拉住我小声说道:“夫人因何要和夏太后走得这般亲近?”
“不为什么啊?”我看着她的脸有点莫名其妙,“只是感觉她身体不好,脑子还有点糊涂,想着多去陪陪她。”
“夫人,”青雪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处无人,这才躬身小声说道:“夫人只是一味地单纯善良,却不知道这宫里的事情向来复杂得很,夏太后那里夫人以后还是少去吧。”
“为什么?”我有点奇怪。
青雪拉着我在案几边坐下,小声说道:“夫人可是已经见过长安君了?”
“嗯,见过。”我点点头。
“长安君的人品相貌如何?”青雪又问。
“长安君长得特别特别英俊,而且人也看上去很有智慧,武功听说也相当不错。”我回忆起长安君的样子,不禁神迷。
“便是错在这里了。”青雪起身掩了房门,回到案几边看着我的眼睛,正色道“当年先王从赵国离开之时,咱们的大王才几个月大而已,先王回到秦国又与庞妃生下二王子成蛟,如此算来,成蛟王子只比大王小了不到两岁,且成蛟王子自幼养在先王生母夏太后宫内,先王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也甚为宠溺,朝廷上下,无不以为成蛟便是理所当然的太子。
可是后来,大王与他的母亲薛姬回来了,先王与薛姬本是患难夫妻,两个人的感情实在非她人可比,薛姬一回来便独得了先王的所有宠爱,顺理成章地成为王后,而咱们大王也就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太子。”
我低头沉吟不语,青雪看了看我的脸色,继续小声说道“夫人,我这般说你便明白了吧,即使嘴上都不说,其实在很多人心里,成蛟反倒比我们的大王更加应该继承王位,如果您是大王,您在心里会对成蛟怎么看?
那成蛟偏又是在夏太后宫里长大的,向来与她情深,那个夏太后在当年立太子之时又是力挺成蛟,如今大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此仍然是心存芥蒂的啊。夫人却又这般与他们亲近……这着实不妥啊。”
我低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有点心存不忍:“可是老太太很喜欢我,她现在迷迷糊糊的,也太可怜了。”
“奴婢知道夫人善良,可是在这深宫里,先要自保,才能保护得了别人啊。”青雪言辞恳切,语重心长。
我抬起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青雪,幸好有你。”
“夫人此言差矣,是奴婢幸运,遇到了夫人您。”青雪微微一笑“在这清和宫里,我们这些奴婢全是要依仗夫人您,夫人荣,我们这些下人们也就好过,若是夫人不知道自惜自保,我们这些奴才们也全都危在旦昔了。”
青雪又向着我深施一礼“奴婢多嘴,但是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望夫人恕罪。”
“何罪之有?”我伸手拉起她“我就喜欢说实话的人。可是夏太后那里……”
“夫人若还是放心不下夏太后,只管常打发人去看望便是,夏太后宫里若是有了什么事情,夫人也可以差人多去照拂,外人要是说道起来,只道您是在替大王尽孝道而已,只是您自己,还是不要常去的好。”
“嗯,这样也好。”我笑了,其实这几天老太太整天唠叨一些敏感话题也把我吓得不轻,暂时不要去见她也好。“这样吧,这几天秋燥,我给老太太捋些新鲜竹叶,一会儿你给她送去,让用竹叶和秋梨一起煮给老太太喝,我自己就不过去了。这样可好?”
“是,夫人。”青雪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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