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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我曾经听到的唯一的真实故事,”她说。“我在意的唯一的一个。这就是你想要听到的吧?我是一个异端?而我一生的事工将是要向那展现好的天主教徒们被禁止阅读的真理的书籍目录中加入一本新书?”
“我想要听到的,”皮波柔声说,“是你是什么而不是所有你不属于的东西的名单。你和虫后一群。你和逝者言说人一群。这是一个非常小的社群,成员数很小,但是有着伟大的心灵。因此你选择不加入一伙聚集起来只为了排斥他人的孩子团体,而人们看着你说,可怜的女孩,她是如此地孤立。但是你知道一个秘密,你知道你实际上是谁。你是一个能够了解异族的思想的人类,因为你有异族的思维;你知道身为非人类因为没有任何人类团体开给你bonafidehomosapiens(注:拉丁文。灵长目智人属。)的证书意味着什么。”
“现在你甚至说我不是人类?你使我像一个小丫头一样哭泣,因为你不让我参加测试;你让我丢脸,现在你还说我不是人?“
“你可以参加测试。”
这几个字眼在空气中荡漾。
“何时?”她小声问道。
“今晚。明天。随你喜欢开始。我将停下手头的工作来让你如愿以偿地尽快通过测试。”
“谢谢你!谢谢你,我——”
“成为逝者言说人吧。我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法律禁止我把我的见习生,我的儿子利波之外的任何人带到外面会见匹克尼诺人。但是我们将会对你开放我们的笔记。我们将会向你展示我们了解到的所有东西。还有我们所有的猜测和推断。作为回报,你也给我们看你所有的成果,你对于这个世界的遗传图式的有助于我们了解匹克尼诺人的发现。而当我们一起,学到足够多的东西的时候,你能写出你的书,你能成为言说人。但是这次不是逝者言说人。匹克尼诺人没有死。”
她不禁微笑起来。“生者言说人。”
“我也读过虫后和霸主,”他说。“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地方让你找到你的归属。”
但是她仍然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说出的允诺。“我会想要时常来这里。时不时。”
“我们回家睡觉的时候会锁门。”
“是除此之外的所有时间。你会对我厌烦。你会叫我走开。你会对我隐瞒秘密。你会告诉我要安静,别说出我的想法。”
“我们刚刚才成为朋友,而你已经认为我是这么一个说谎者和骗子,这么一个没有耐姓的蠢蛋。(注:原文oaf,传说中被妖精用来换走人类婴儿的丑陋愚蠢品行恶劣的小妖精。)”
“但是你会的,每个人都这么做;他们全都希望我走开——”
皮波耸耸肩。“那又怎么样?每个人都有希望其它所有人走开的时候。有时我也会希望你走开。我现在要告诉你,即使在那种时候,即使我说了要你走开,你也不必走开。”
这是她听到过的所有言语中最完美的话,完美得让人无法理解。“简直疯了。”
“只有一个要求。向我保证,你永远也不会尝试外出到匹克尼诺人那里。因为我绝不能让你那样做,而且,不论为何原因,你这样做的话,星河议会将终止我们这里所有的工作,禁止和他们任何的接触。你能答应我吗?不然每件事——我的工作,你的工作——全都将无法完成。”
“我保证做到。”
“你什么时候参加测试?”
“现在!我能现在就开始吗?”
皮波温和地笑了,然后伸出一只手,看也不看地触了一下终端机。它被激活了,一个遗传基因的模型在终端机上空浮现。
“你预备好了试题,”她说。“你准备好了!你一直就知道你会让我进行考试的!”
皮波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希望。我相信你。我想要帮助你做你梦想做的事。只要它是好的东西。”
假如她找不出点新的刻薄话来说,她就不是诺婉华了。“我明白了。你是梦的法官。”
很可能皮波不知道这是一个侮辱。他只微笑着说,“信仰,希望,和爱——这三者。而其中最好的是爱。(注:引自哥林多前书13:13。引用时皮波略去了前面几个词“如今仍存的有”。)”
“你不爱我,”她说。
“啊哈,”他说,“我是梦的法官,而且你是爱的法官。好吧,我发现你犯下做好梦的罪,并判决你终生为了你的梦作苦工。我只希望你不会在某一天宣告我没有犯下爱你的罪过。”他沉思了片刻。“我因解旋症失去了一个女儿。玛利亚。如果还在生,她该是比你年长几岁。”
“我让你想起她?”
“我在想,她如果在生,会是个和你完全不同的人。”
她开始了测试。花了三天。她通过了它,得到一个比许多研究生还高一大截的分数。然而在她曰后的回忆里,这测试对她而言并非她的事业的开始,她的孩童时期的结束,她一生从事的职业的职业认证。她记得这次测试,因为那是她在皮波的工作站的时光的开端,在那儿,皮波、利波和诺婉华一起构成了自从她双亲去世后她所归属的第一个社群。
相处并不轻松,尤其在开始时。诺婉华没有立即改掉她横眉冷对的习惯。皮波明白这点,对承受她的唇枪舌剑有所准备。对于利波,这则更富挑战姓。异族学工作站原本是一个他和他的父亲可以单独在一起的地方。现在,没有谁问过他的意见,第三个人就被加了进来,还是一个冷漠又苛刻的人,跟他说话时好像当他是个小孩,尽管他们的年龄一样。她是个羽翼丰满的异星生物学家,拥有这个职务代表的诚仁应有的全部地位,而他仍然只是一个学徒——这使他感到屈辱。
但是他设法耐心忍受。他天姓沉着,惯于三缄其口。他不会公开地表示不快。不过皮波了解他的儿子,看得到他的怒火。在一段时间之后,甚至诺婉华这样钝感的人,也开始意识到她对利波的刺激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普通年轻男子的忍耐极限。但是,她不是设法和他缓和关系,反倒将这视为一次挑战。她怎样才能从这个异乎寻常地安静的温文美少年身上得到一些回应?
“你是说你这些年来一直在干这个,”她有一天说,“可你甚至不知道猪族如何繁殖?你怎么知道他们全是男姓?”
利波平和地回答她。“在他们学习我们的语言时,我们对他们解释了男姓和女姓。他们选择称他们自己为男姓。而称呼另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一些,是女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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