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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他们前路的不是别人,却是端王魏镜渊。
他负手拦住了长歌一众人的去路,眸光从惨白虚弱的青鸾脸上,滑向一脸担心惶然的长歌,最后冷冷落在同样冷若冰霜的魏千珩身上。
“太子这是要干什么?劫狱吗?”
魏镜渊冷冷启唇,看向青鸾的神情里没有半点怜悯,仿佛眼前这个关入大牢、秋后处斩的女子,不是他照养长大、陪着他在皇陵里度过最艰难岁月的亲人,而是一个他从不认识,也没有半点感情的陌生人。
可他憔悴的样子和消瘦的面容还是出卖了他假装的无情,魏千珩定定的看着他,心里疑云重重,面上冷冷问道:“端王殿下到底是何意?青鸾一案疑点重重,你为何不查清真相再做定断……”
“真相就是本宫的侧妃死了,而青鸾所说一切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事情清楚明白,无需再查!”
魏镜渊声音没有温度,眸光更是冰凉。他每说一句,青鸾的身子都忍不住战栗一下。
长歌忍无可忍,冲上前去对魏镜渊叱道:“什么清楚明白?青鸾不过是昨日从我这里得知,你的身边可能出现了内鬼,她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要回端王府帮你找出内鬼……”
“你与她一同在查那内鬼之时,什么线索都没有,等你被你家太夫人叫走,就有人透露消息给青鸾,说是那个叫得宝的小厮奉丹鹦之命给太子传的信。青鸾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自是要去找丹鹦问清楚明白……”
“而这个时候,又有消息传进她耳朵里,说是丹鹦要逃走,青鸾这才情急之下,顺手拿过桌上果盆里的刀,她本意只是想吓唬丹鹦,可她没想到丹鹦却自己捅伤自己,还不让府医给她包扎诊治……”
“王爷,我去到端王府时,丹鹦还没有咽气,可不论我怎么呼救,太夫人的人守着房门,不让我出去,也不给她叫府医,并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只有丹氏落了气,才能放我出屋子……这么明显的陷害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说得太急,长歌气都喘不过,这件事妹妹太过冤枉,若是她不能帮她澄清冤屈,妹妹真的要被活活冤枉死。
“而且我清楚的记得,当日在茶馆,你同我说,丹鹦命不久矣,要见我最后一面——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猜想,你们原就知道丹鹦命不久矣,故意拿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来陷害青鸾,就是要让我妹妹背上人命,好落到你们的手里,对吗?”
长歌越说越气恨,一想到妹妹被判秋后处斩,她恨得要咬出血来,心里更是悲痛伤心,不知道要怎么为妹妹澄清冤屈,救下她的性命?
魏镜渊冷脸听着她说了许多,却无动于衷,冷冷道:“不论怎么样,这是我们端王府的家事,请你们不要插手……”
“如今是我妹妹因为你们端王府的陷害,被皇上判了秋后处斩,我岂能坐视不管?!”
长歌从未像这一刻般痛恨过魏镜渊,那怕之前他抛弃陷害她,她心里都一直记着他的恩情,更是感念他将妹妹抚养长大,可没想到,到了今日,他竟是要因为一个赤裸裸的陷害,将妹妹推向死地……
听到皇上的裁决,魏镜渊眸光一震,惊疑的看向躲在一边的冯尚书。
冯尚书连忙将手听圣旨递过去,嗫嚅道:“王爷,皇上亲笔下的处决圣旨……”
魏镜渊看着明黄圣旨上所书的内容,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竟是要砍青鸾的头,这却是与他和太夫人约定好的完全不同了。
脸色瞬间煞白,他慌乱的看向低头不愿意再看他的青鸾,拳头握得咯吱响。
下一刻,他咬牙道:“你们将她送回大牢,处刑一事,本王亲自同父皇去说!”
魏千珩看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青鸾的命,心里不由一松,道:“端王愿意亲自去求父皇收回成命自是好事。只是,这寒冬腊月天寒地冻,青鸾一个娇弱的姑娘家,如何在这里呆得下去?所以端王不如将她先关在王府,等裁定最后的结果再做处罚……”
魏千珩看出魏镜渊不是真的想要青鸾的命,所以他想,那怕让青鸾关在端王府里,也比关在刑部大牢里好。
因为关在王府里,虽然也要吃苦,但至少有魏镜渊护她周全。
可若是关在大牢里,莫说骊家与杨家,只怕叶贵妃一伙都不会放过她。
而就算有他护着,也是危险重重,稍不留意就要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实在太过凶险。
可没想到,他的提议却被魏镜渊一口否决了。
“本宫对她的最后处罚就是将她关进大牢,这是她应受的罪责!”
说罢,魏镜渊对冯尚书道:“冯尚书既已得到父皇的旨意,难道还要将人放出大牢吗?”
数九寒冬里,滴水成冰,可冯尚书却全身冷汗潸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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