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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嬷嬷更是不需要使下作手段,便能让时安心和陆永华成亲。
于素君送女出嫁,不止将时安心亲生母亲留下的嫁妆尽数都给了,还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给女儿添妆,生怕女儿过去受苦。
是以一切的机缘下,没有触碰到时安心内心中藏着的“恶”,她就还能做个清清白白的人。
反而是时安夏的重生,改变了一切轨迹,将时安心的“恶”赤裸裸勾出来,然后使她变得面目全非。
长久又可怕的安静之后,是时成逸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把时安心先押下去关起来,我这就进宫面圣。”
进宫面圣!时安心愣住了,一时脑子没转过来,“父亲……”
时成逸冷冷道,“从此以后,你不要叫我父亲!”
时安心仿佛又从癫狂中回到了现实,哭泣不止,“父亲,为什么要面圣?你要自告?你要把我送去衙门?”
“是!”
随着时成逸这个字落下,时安心如雷电击。
时成逸那一个坚定的“是”字出口,人已经走到门边。
在跨出门槛的一瞬,他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沉沉道,“素君,委屈你了。”
他说完就消失在凄冷的黑夜中。
于素君刚才被时安心指着鼻子骂没有哭,现在却拿着帕子捂紧了嘴,哭得无比伤心。
她知道这个“委屈你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舞弊案将会给整个侯府带来杀身之祸。
她和她的亲生孩子们,是时成逸最亲近的人,也是跟舞弊案关联最近的人。
一旦触怒龙颜,祸之将至。
时成逸是准备由他们大房一力承担,以自告的方式将除大房以外的所有人全部摘出去。
所以时成逸才会说那句“委屈你了”。于素君却哭得心碎又幸福,因为他迎接风雨时是算上了她的。
她以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莫名感受到了爱情。
她曾经不确定他爱不爱她,但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心里也有她。
感觉到她不止是他儿女的母亲,更是他珍之重之的妻子。
她泪流满面,低低道,“也好。”
时安夏让东蓠等人将木呆呆的时安心押下去了。
押走的时候,时安心没反抗,也没喊“母亲”。
她知道完了。
她被父亲放弃了。
父亲要拿她去自告保全家了。
时安心在想,本来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
就在不久前,她和于素君都还好好的。
她偎在于素君怀里喊“母亲”;于素君刮着她的鼻子喊“心儿”。
像梦一场。
她忽然想起来了,“是你!”
她扭过头恨着时安夏,“都是你!”
时安夏淡淡一勾唇,温温道,“大伯父说得真没错,一个人最可悲的,是无论出了任何事,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再不想和她废话,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
时安心也不声不响地消失在夜色中。
时安夏这才平静地安抚于素君,“大伯母,事情不会是你想得那么糟糕。当今圣上是明君,他应该已有决断。”
被点了名的明德帝这会子耳朵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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