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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柔紧咬着下唇,试图从那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上吸取一丝力气。
那些华丽的谎言就像巨大的耳光打在她脸上,终于把她打清醒了。
她的能力配不上更大的荣华富贵。她不配!
也许她这一生最高光的时刻,就是生在了建安侯府。
哪怕是个庶女,哪怕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这辈子只要安安心心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只要不跟时安夏作对,就不会过得太差。
嫡母不是个心计深会搓磨人的,但凡嫡母手段强硬一点,哪里轮得到她姨娘换子卖女把侯府搞得乌烟瘴气?
时安夏也不是个恶毒的。前世能以皇太后的身份在国破山河乱时挺身而出,就不会草菅人命。冤有头,债有主,时安夏不会把她姨娘犯的错算在她头上,因为算起来,她也是惠正皇太后的子民啊!
她若是老实一点,以后总有个让人安心的去处。
可惜她耳根子软,又好高骛远,把一切都搞砸了。她知道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要怨就怨自己。
这会子时安柔脸色发白,眼神空洞。她能清楚感受到一个小生命正在远离自己。
她的眼泪流下来,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悲壮,“太后早就跟宛国人勾结,不止自己吸食福寿膏,还打算在北翼和宛国人联手种植。”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要是早前,也许还不至于引起如此大的愤慨。可现在不同了。
北翼不止宣布了福寿膏为禁品,《翼京周报》几乎每一期都有专栏图文并茂在讲解这东西的危害性。
别说是本朝官员和列国使团,就是随便在京城逮着一个街头小贩或是几岁稚儿问,对方都会谈虎色变。
结果一国太后,不止自己吸食,还想种植,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皇太后终于发现所有事都逸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令人措手不及。她心慌意乱,“不,她胡说!哀家没有,哀家……”
宛国大使也勃然大怒跳出来,“这是你们北翼自己的事,休要污蔑我宛国!”
时安夏沉着眉眼,眼皮都不抬一下,“本公主从来不说没有证据的事,只要你们有眼看。”
随着她的话落下,一个高大男子抱了一个大箱子和一个小盒子进殿。
大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福寿膏;小盒子打开,里面全是书信。
那人道,“这些都是从太后宫里搜到的,搜查的时候,东羽卫,刑部,西影卫,卫皇司,大理寺,几个部门都有人在场。”
所有人都在看箱子盒子里的东西,只有皇太后一个人盯着那抱箱子的人看。
天啊,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
王忠!她记得这个人的名字。这是她的暗卫!
她的暗卫在她宫里搜了她的东西呈上大殿!
王忠根本不看太后,却是对着所有人道,“这盒子里都是太后私下与宛国人的通信往来。”
太后震惊得忘了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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