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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林云生最忙,来回送饭,给林云瑶打下手,拎水劈柴烧火,忙完家里,还要去地里帮忙。抢收是一年中最辛苦的时候,家里的每个人都累得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林云瑶看着娘亲和兄姐们,晒得发红脱皮的脸,每天晚上步履沉重的拄着棍子,强撑着回来。心疼得无以复加。
可她的身板只有六岁,只能每天尽心尽力,把三个孩子照顾好,精心准备饭菜,每天煮绿豆汤降暑。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肉类补充蛋白质,云氏他们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
辛苦忙碌了十多天,家家的稻谷大都晒好装袋。丰收的喜悦冲淡了离别的悲伤。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又开始疯跑玩耍。
林云瑶觉得外面还在打仗,不安定的因素太多,悄悄让二哥把新收的稻谷大部分放在地道里。
还让二哥去提醒林族长,打仗需要粮草,没准什么时候来征粮呢,最好把粮食藏起来些。林云落才十五岁,人微言轻,林族长又忙,听了也没放在心上。
夏收之后,勤劳的村民们又开始了夏种。一天的辰时末,村里只有一些孩子和下不了地的老人,当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进村抢粮的时候,家家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只有哭嚎声和哀求声回荡在村子的上空。林云瑶用背带背着的一岁的小外甥,一手牵着弟弟云海,一手牵着大外甥秦文轩,站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远远的躲开搬运粮食的士兵。
最后收的稻谷还在院子里晾晒着,都被搬走了,厨房里十几升现吃的米面杂粮,也没给留下。
一个年轻的士兵走到地窖口附近,刚要弯腰去推开遮挡的稻草,低头看见了林云瑶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几个懵懂的幼儿。他顿住了弯腰的动作,抬脚随意的踢飞了一捆稻草,转身和其他士兵会合,离开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
林云瑶轻轻的嘘了一口气,地窖里还有三百多升米面呢。夏种的村民们急匆匆地赶回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几乎家家都被抢空了。林族长追悔莫及,懊悔自己没听林云落的话,藏起一些粮食。
林云瑶一面收拾被翻乱的家,一面听着邻居家传来绝望的哭嚎声。娘亲和姐姐隐忍的啜泣声,也不停在耳边回响。想要变强的心逐渐坚定起来。
安享了六年简单快乐的童年,让她有了惰性。都快忘记了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才能活得更好、更久。
前世的她结婚后自己创业,由于本钱少,小本经营,努力了了十来年,除去一家人开销,也没攒下多少钱,还累了一身病。
丈夫却在她生病后,选择了和她离婚,受到双重打击的她,在疾病的折磨中痛苦离世。
这一世的她就有些懈怠。只觉得健康平安就是最幸福的事,一直在享受童年的快乐,像孩子一样玩玩闹闹。可生逢乱世,弱者就会像蚂蚁一样被人踩在脚下碾死,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和这辈子的家人。
二哥和云氏商量过后,打开了地窖、挖开了大坑,分几次把辛辛苦苦藏的米面背上来。天黑后,悄悄背去了林族长家,全村五十多户人家,一家能分约十来升粮食,先活下来,再想办法找吃的。
杏山村大部分是林氏族人,林云落是个纯粹的古代人,宗族观念是刻在骨子里的,云氏更是传统,丈夫走了,家里的事基本都听二儿子的。
林云瑶的阻拦根本没人听,连和她最好的三哥都不支持她,还挡着她,让二哥把粮食背走。
不理解这种宗族观念的林云瑶,看着费尽心思藏的粮食被送走,又伤心又失望,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
村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经播完种了,只要挨到九月,就可以秋收。人活着就得有希望,村民们悲伤气愤过后,就把希望寄托在秋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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