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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被丢在角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一遍又一遍冲击他的大脑。

——“少爷、别丢下我。”

“少爷还小，还无法承受我对您的爱，我愿意等少爷长大。”

“……”

“只要少爷别不要我。”

楚未对他说了多少次“别丢下我”？他也承诺了多少次“不会”？

喻郗不敢去数。

因为他记得的就已经有三次，那么那些被他丢在角落里落灰的承诺又有多少？

说他混蛋也不为过了。

喻郗鼻子酸了，他晃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所有的情绪好像在那一刻决堤了。闷声哽咽：“楚未，你怎么不骂我？”

“我做错了这么多事，你怎么不骂我呢？”

“你骂我吧。”

“对不起。”

眼前的男生还穿着中午的衣服，平时臭屁得睡觉都得换睡衣的毛病罕见没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眼尾和鼻子发红，狼狈又委屈。

楚未被喻郗一连串的话砸懵了，手比脑子快地想要把喻郗搂在怀里安慰，却又想到喻郗中午的话，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又再次收回。

他手忙脚乱地站在一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措，“什么对不起？少爷不用说对不起。”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少爷的感受……”

他的话被打断，脚下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准说，你没有错。”

喻郗的眼泪不要钱一样糊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地缠着他。

“你先听我说，我要坦白。我之前骗了你这么多次，有些不是我自愿的，但是有一些是我自愿的。你应该也看到过，那些怪病，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骗这么多人……”

喻郗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断断续续，嗓子都哑了，“我之前很渣，现在也很渣。这个，我真的改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改，……”

说喻郗坏，喻郗也的确坏，渣得明白坦荡，脑子也笨，笨得脑容量经常不够用，思维简单容易被人带跑。

但他又总是能在别的地方有奇怪的愧疚心，并且时常被这种愧疚心打败。

他断断续续骂自己，一边说优点又说缺点，恨不得把整个人剖开给楚未看。楚未哭笑不得，眼睛也跟着红了。喻郗扑进他怀里那一刻，他心中缺失的一块也被填满了。

楚未珍惜地吻了吻喻郗的头顶，回抱的动作小心翼翼，好像是在抱上失去已久的珍宝。

他托着喻郗的屁-股，回到房间里，慢慢地哄怀里人。

“我不怪少爷。少爷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分辨是非。何况这件事情也不全是少爷的错。”

喻郗哭得更厉害了。

“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顾郡的错。”

还在办公室阴沉着脸批文件的顾总手指抖了一下。

楚未耐心地吻去他的眼泪，不带任何情-欲，只有心疼和疼惜。

“如果少爷还觉得难过，就把错推到我身上。然后打我、骂我，怎么发泄都可以。”

喻郗震惊得打嗝。

这么舔狗的话，楚未是怎么说得出来的？

他表情呆呆的，楚未低笑，“逗你的。”

“如果少爷想要这么做，我也接受。不过我想要少爷能够多爱我一点。”

“多次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哭着哭着被打断，喻郗也没了继续哭的情绪，他嘟囔：“看你表现。”

这才是他的少爷应该有的样子。楚未轻笑，低头吻去婴儿肥脸颊上的最后一滴泪，收紧了怀抱。

“被忽视的感觉，没有存在感的生活一定很难过。少爷，对不起，我总是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