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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梦里,她在狱卒叫她的第一时间,就站起来冲了过去。
这次她一迟缓,反而是张伯先向她行礼,恭敬道:“小姐。”
“你还愣着做什么呀?”
见洛婉清不动,姚泽兰等不及,一把拉起她,高兴道:“赶紧走啊。”
洛婉清说不出话,她看着恭敬站在门口的人,感觉自己似乎是走向虎口深渊。
梦里的每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反复,洛婉清站在张伯面前时,感觉自己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拖着她的姚泽兰察觉她异常,疑惑转头:“婉清,你怎么了?”
“没事。”
洛婉清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抬眼看向张伯,压住所有恐惧,用梦里她的回应试探着道:“张伯,是少言让你来的?他人呢?”
“公子事务繁忙,无暇抽身,特意命老奴前来探望小姐和夫人,”张伯笑着朝着姚泽兰行了个礼,一字一句吐出和洛婉清梦中一模一样的句子,随后看向洛婉清,“顺道给小姐递个消息,还望小姐做好准备。”
听着这话,洛婉清震惊抬眼。
张伯没有迟疑,他每一个动作都在洛婉清预料之中,他重复着梦境里的每一个细节,他先是拿出一个刚好握在手掌中的金瓶,又拿出一把通体黝黑的匕首,随后将两个物件一左一右拿在手中,递到洛婉清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姚泽兰察觉不对,面上起疑。
张伯没有理会姚泽兰,他只看着洛婉清,眼中带了几分怜悯,叹息道:“公子说,老爷的案子他已经尽力,但铁证如山,他无力回天,如今洛家判决已下,老爷被判死罪,其余家眷流放,公子如今唯一能为小姐做的,就是多给小姐几个选择。这一瓶是剧毒,见血封喉,没有任何痛苦。”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话出来,姚泽兰睁大了眼,洛婉清却慢慢冷静下来。
张伯又将匕首探了探,递到洛婉清面前,继续道:“又或者是选这一把匕首,削铁如泥,小姐拿着,可作防身。”
洛婉清没说话,她静静看着这两样东西,只觉世事荒谬。
姚泽兰反应过来,着急开口:“张伯,这是什么意思?少言是不管我们了吗?张伯,你让少言过来,洛家没做这些事,我们还有回转的余地!你让他过来……”
“小姐。”
张伯根本没有管姚泽兰,他看着一言不发、平静得近乎诡异的洛婉清,语重心长:“您别太过伤心,其实公子心里有你,他给你这些,也是为你好。他让我为您转达一句话……”
“在他心里,虽未与我成亲,但已经把我当作妻子。”
洛婉清径直出声,张伯一愣,随后就看面前这个清丽女子抬眼,眼里仿佛是压了火,咬牙一字一句询问:“边境长路漫漫,还望我替他守贞?”
“啊……对!”张伯震惊点头,疑惑开口,“您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
恐惧彻底淹没她,她终于觉得这不是梦了,她忍不住死死抓住袖子,克制住自己过于激烈的情绪。
那个梦里,她就是信了这句话,拿着那瓶毒药,走了千里的路,一生困死在岭南,用这条命等了他一辈子!
等到家破人亡,等到自己疾病缠身,像冤魂厉鬼留存于人间,日日夜夜在等他江少言不得好死的喜讯!
可她等不到。
她一生都没能等到,甚至没能离开岭南,再见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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